大家也都不是傻子,剛剛聽說每艘船每渡江一次要收白銀1萬的時候,大家還只覺得太貴。
現在經過牛金星這一提醒,也都明白了王昊的真正打算並不是收錢,而是……不讓李自成回去江北,也不讓這支軍隊回去江北。
因為,定價權在人家手上。
人家今天跟你說收一萬,明天可能會跟你說要收一千萬,甚至一萬萬。
這可該怎麼辦?
從荊州到湖口總共500多公里水道,因為在江西和湖南之間隔著羅霄山脈,長江從羅霄山脈的北端穿過,很多地方的水道兩岸都是懸崖峭壁。
所以,對北方軍來說,真正需要守住的水道不到200公里,在這200多公里的水道上,也就幾十個渡口而已。
而北方軍有幾千艘戰船。
還有不少蒸汽機船。
要守著這200多公里內的幾十個渡口,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
於是,又有人說:“咱們與王昊之間有兩年不戰的約定。要不派人去找王昊談談?”
“那是與虎謀皮!”
牛金星搖了搖頭道:“現在已是正月下旬,離“兩年不戰”之約的結束時間,只相差三個多月了。平壤離這裡這麼遠,來回都得一個月。
王昊只要隨便拖一拖,三個月時間就過去了!
況且,所謂的協議,只有在對雙方都有利的情況下,它才有存在的價值。
王昊如果想要開戰,隨便找個藉口就可以了。比如說……用幾條船假裝是咱們的大順軍強行渡江,然後,再自導自演假打一場,便可以誣衊說是咱們違背協議在先。”
“真是卑鄙小人!”
李自成狠狠一拳砸在桌上,心中憤怒不已。可是,憤怒歸憤怒,面對這種種局面,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眾人討論了很久。
也盡皆束手無策。
最後,還是牛金星出來說道:“王昊已經控制了長江水道,現在肯定正在調兵遣將,準備進攻咱們的江北。
咱們的陛下和主力遠在湖南和江西,因此,局勢對咱們非常不利。屬下權衡多方利弊,共有上、中、下三策,供陛下選擇。”
李自成一聽牛金星還有三策,頓時又是一喜。
趕緊說道:“還請牛愛卿直言。”
牛金星端起桌上的茶碗,咕嚕嚕喝了兩口,然後站起身來,一邊踱步,一邊緩緩地說道:
“其一,陛下回返江北,當為上策。
如今,郭紹振的艦隊雖然霸佔了長江,卻並沒有隔絕長江南北兩岸之間的交通,他也無法隔絕兩岸之間的交通。
荊州守將吳汝義將軍的信使能夠來江西見陛下,就說明渡口仍然暢通,只是多了些檢查,禁止軍隊和軍用物資的通行。
如果陛下想回到江北,只要喬裝打扮,還是有機會矇混過關的。
只是那樣風險很大,萬一走漏了風聲,陛下在缺乏大軍保護的情況下,後果將不堪設想。
而且,縱然陛下一人回到江北,這湖南和江西的數十萬人馬也無法渡江。”
李自成聽完之後,沒有馬上表態。
而是沉吟片刻,才又問道:“中策如何?”
“中策就是……南北各自為戰。”
牛金星道:“陛下可以傳旨京師,立陛下的義子李雙喜為太子,讓他在京師監國,再讓顧君恩輔佐李雙喜。
讓他們在江北調集兵力對抗王昊。
而陛下則在江西對撫州和南昌發動猛攻,爭取儘快將江西全部拿下來。然後,進則向東發展奪取江蘇南京,守則固守固守江西和湖南。”
李自成點了點頭,又問:“下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