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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他斜上方伸出一隻修長的手,把那紙包接了過來:“你行了,消停點,別待會兒又摔下去。”
“我才不掉下去呢,”徐曉曉手是縮回去了,臉還頑強地貼在窗邊,“大人,你睡好久啦,還有哪裡不舒服嗎?其實你那個小貓的樣子也挺可……”
梁陳“嘩啦”一聲把簾子放下了。
徐曉曉憤怒:“我話還沒說完!”
大雪:“喵嗷嗷嗷!”
“你跟你弟弟說去吧,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話這麼多呢?好好趕路,別三心二意的,不然我一棍子把你打回汨都去。”梁陳三下五除二打發了她。
“小氣鬼喝涼水。”
他的手蓋在明韞冰眼睛上,過了一會兒,他的呼吸就平靜下來了。額角的抽痛跳了幾下,明韞冰才徹底從夢魘裡醒了過來。
他伸手拉下樑陳的手,發現自己枕著他的大腿,恢復了人形。
兩個大男人這麼擠著實在是太膩歪了,明韞冰一動,梁陳還以為他要起來,連忙往邊上坐,給他讓位置。沒想到這人一轉頭,雙手就箍著他的腰,拿臉亂蹭。
他怎麼忘了這人基本沒什麼廉恥之心呢!
梁陳差點沒拿住手裡的糖,在馬車裡變身民間十八禁畫本子之前掐住了明韞冰的下巴,抬起來:“你你你,這外面還有人呢!”
明韞冰眼裡一陣狂躁的不滿,咬了一口他的指尖,但勉強算是聽話吧,爬起來抱住他。
梁陳想了想,問:“你剛剛是不是做噩夢了?”
明韞冰沒吭聲,眼底的情緒像疲倦的漩渦,漸漸地轉靜了。
“你不說我也知道,我能感覺到。”梁陳說。
“舊事。”明韞冰不想多說,“不值一提。”
梁陳笑了:“不值一提你抱我幹什麼?”
“……”明韞冰不想理他。
梁陳窸窸窣窣地動了幾下,含了塊小指大的薄荷冰糖,就把紙包丟一邊了。抓著明韞冰的長髮玩兒,心想這頭髮可比他的柔順多了,真是沒道理。
他含含糊糊地問:“你之前在夢中夢裡境不是說,來人世有辦法化解天刑嗎?跟彡有關嗎?是不是把它掰了,你就能好?”
“一塊爛骨頭罷了,撼動不了天道,磨成粉也是汙眼。”明韞冰漫不經心道,“不過做盞燈不錯,發光的白骨算是罕見。”
梁陳:“…………”你怎麼這麼重口味。好變態啊。
明韞冰烏黑的發流水一般從他指尖漏下,頓了頓,梁陳低聲問:“你到底怎麼想的?”
他的聲音暖玉一樣,給人一種天然的化開攻防之感。聽在耳邊,神諭一樣令人不自覺地想迎合,想聽從,想擁抱。
明韞冰其實很難抗拒梁陳對他溫聲細語,稍微沉默了一會兒,斟酌道:“其實你猜的差不離——我不能離你太遠,否則平天會飛快地把所有的節都磨完,但我這具身體還是鬼族的,到時候承受不住魂魄,就會自動灰滅。”
梁陳下意識往他額角上摸,心裡一陣酸澀。
“有那些開天的信物護持,加上待在天道對正神的庇護,我可以暫時維穩。”明韞冰說,“不過你……不算正神,所以這種鏡花水月維持不了多久,頂天兩三個月。”
梁陳問:“在這之前,你要找新的身體嗎?”
“……”明韞冰像是無奈又無聲地嘆了一口氣,“你到底給自己弄了什麼,其實不必那麼大方,腦子這種還有點用的東西就不要亂扔了。”
“……”按理說梁陳要發火,但是他莫名其妙地不僅不生氣,心裡還很舒服。好像被明韞冰這麼罵是件他渴求已久的事。
他心裡嚇了一跳,心想自己有這麼變態嗎,腦子也久違地轉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