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比之前紅潤了一些,唇有了血色,雖不濃,但莫名令人心軟。
被不斷點染過的天涯芳草,還能寄託詩人輾轉難安的無情嗎?
誰知道呢——
明韞冰抬手勾住梁陳的下巴,輕輕湊近,像潮汐被月吸引那樣,不由自主地貼住了他安靜的唇。
臉頰微癢,明韞冰不看也知道,那是梁陳被擾醒睜眼時,睫毛蹭過的感覺。他以前就是這樣,一點風吹草動就會馬上醒來。
梁遠情天天說他的作息就是衝著走火入魔去的,實際上自己也是整天閉目養神,根本不睡。在這方面兩個人作死作的半斤八兩。
而後,明韞冰的手腕被扣住了。
他退開一點,果然對上樑遠情一雙微灼的眼。
不暗不亮的光如薄絮般纏住他們,在視野裡剪出沙礫般的粗糙感。
明韞冰看見自己指節上有些淤紅,好一會兒才想起那是被半掐半咬弄出來的。手掌交錯時,梁遠情總把他抓得很緊,其實他又不會那麼輕易地就消逝。
梁陳盯著他,眼底浮現出隱約的獸類的攻擊性。
“再來一次。”他緩緩開口。
“……”明韞冰沉默片刻,長睫微垂,似乎考慮了一會兒,而後那張美到超脫了性別的臉逐漸靠近,幽涼柔軟的感覺再度覆了上來。
也許是因為分開太久,他口是心非的毛病好了很多。在這方面以前一向是梁遠情三催四請,大部分時間都得不到他的有效回應,——鬼帝大人只會叫你意會,至於他到底什麼意思,鬼都不知道。
梁陳心裡又軟又熱,好像擰下了一把酸澀苦痛的梅子味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