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不對勁啊?”
沈朝幕看了看龍拾雨。他並不是喜歡往外說事情的人,而且龍拾雨本來就不該摻和……
但他還是開口了,將事情簡單梳理了一遍:
在卡珊德時,戰術頻道被遮蔽、他們被白依依以及稽查部獵人襲擊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這種情況不會有人敢擺在明面上說,得過且過就算了。但作為首席競爭者,他多少聽聞過幾例,只是沒想到有一天會大膽到發生在他頭上。
獵人協會大體上做得不錯,只是在某些事情上,也並不是完全的透明。
沈朝幕說:“現在不清楚,為什麼我們追查拜血教會會受到阻撓。而且在北恩的時候,宋淺淺和黎見春拍到了教會和僱傭兵的交易現場。”
“哦我記得。”龍拾雨說,“那天是我開車把她們接回來的。”
“……對,就是你又多了張通緝令那天。不過在我們去了永夜之地的時候,那些資料‘意外’不見了,包括備份。”
“聽上去就是有壞人。”
“那肯定的。”沈朝幕揉了揉他的腦袋,“不過你別想那麼多,我們總會知道答案的……而且我有種預感,這一天並不遙遠。”
他們上了車,繼續往森林的北方平原駛去,準備尋找烈日曇花。時間已經挺晚,這裡的天黑得特別快,幾乎是一瞬間,所有的光都逃亡向了地平線。
方慶還在他的房間裡罵罵咧咧,唸叨著那隻飛走了的鳥。
龍拾雨玩了會鬥地主,聽見方慶房間傳來電視的聲音,順口問:“他在看什麼啊?”
“可能是頒獎儀式吧。”沈朝幕順手就抓著龍角開始搖了,“就是表彰他研究出了骸骨人魚毒藥。現在永夜之地還在檢查有沒有遺漏的骸骨人魚,有了毒藥,這次總算是能徹底清除掉它們的巢穴了。”
龍拾雨在他手下搖頭晃腦,好不容易才掙脫開來,躲到沙發的另外一邊委屈得蜷起了尾巴。
沈朝幕招招手:“回來。”
龍拾雨說:“我又不是傻的。”
“我給你錢衝豆子。”
龍拾雨哼哼唧唧,在歡樂豆和惡龍尊嚴之間糾結了一會,選擇了歡樂豆。
他回到沈朝幕身邊繼續鬥地主,這回沈朝幕倒是良心大發沒有繼續抓他的龍角。房間裡頒獎儀式的音樂還在繼續,龍拾雨又輸了一局,順口問:“他怎麼不去參加儀式?”
潔白的書頁翻過一頁,沈朝幕說:“不想惹上麻煩的人吧。”
提到這個話題他略微晃神了一下。
彷彿又回到多年前那個任務之中,他看見方慶幾近暴怒與絕望的眼神。
“哦。”龍拾雨打了個呵欠,“我特別能理解,我吃飯和睡覺的時候也怕麻煩。但是總會有討厭的人來打擾我。”
“你這個的概念可能有些不同。”
與此同時,房間裡方慶確實盯著電視螢幕在看。
之前他和陸山遙主力研究出了人魚的毒藥,本來聯盟和協會是會給獎賞的,但是他既然已經決定再也不和這幫人扯上關係,自然不會出席。
於是今天晚上在星都,出面領獎的只有那幫親臨現場的科研人員,一個個露出不善交際的尷尬笑容,而陸山遙站在最前頭,接過證書。
年輕有為,掌聲雷動。
和當年的他一模一樣。
——方慶一直在看現場直播。現場陸山遙的視線一直在往臺下飄,最後終於是有些失望。
方慶知道他在找自己。
而他現在窩在離星都兩個星系遠的塔步,在森林中間的越野車上,抓了抓自己雞窩一樣的頭髮。
想來想去也只是給他這個最優秀的學生,發了句:“做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