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雨踮起腳指了指,那東西在海下非常不起眼,他又沒有精神力去探查,只能身子往前探去,“你看,就是這個方向。”
他墊腳的過程中上半身越過了欄杆,沒想到麵包羽絨衣服太重了,整個人頭重腳輕,他卡在欄杆上緩緩失去了平衡,雙腳離地一腦袋就要栽到海里去。
一起繫著的圍巾上傳來牽扯感,沈朝幕趕忙伸手去抓他尾巴,精神力已經在底下準備託著了,倒是龍拾雨的尾巴已經自己捲上了欄杆,一用力,抵著欄杆轉了半圈又把自己拉回來了。
他說:“你看,我說了我不會掉下去吧。”
沈朝幕說:“……你沒有試圖在任何一個地方,表演這種技能吧?”
“還沒有。”
沈朝幕鬆了口氣,精神力分出一縷飛速往龍拾雨指的那個方向過去。
於是無數人魚的動向,它們的每次擺動尾巴每次無神地轉動眼球,包括每一滴海水的波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世界清晰了起來,像是有無數的眼眸幫他盡覽萬物,纖毫畢現。
“我不喜歡這個衣服。”龍拾雨說,“我是火龍,真的不怕冷的。我的手都比你的暖和。”
“不行。”沈朝幕說,“必須穿著,有多少人都是這樣想著然後感冒的。”他又把圍巾給龍拾雨使勁拽了拽。
他非常直男地沒意識到,這種圍巾的系法實在太狂野了,標準的“勒不死人”就行。龍拾雨倒也也不是正常人,愣是沒感到不舒服。
精神力已經飛速逼近了那片區域。
金色光芒來來回回搜尋了一番,終於在一個瞬間,敏銳地捕捉到了異常——
隨後光芒有力地刺穿了人魚的浪潮
像是最熾熱鋒利的光刃,又像是突然起來的海下流星,無數骨骼在這力量下破碎,浪潮都因為那這一道光芒而震顫。
光芒炸開,金色光絮凝出的長槍精準無誤地刺穿了一條人魚的脊椎。
那力道控制得完美無缺,並沒有擊碎骨頭,而是牢牢固定住了它,隨後將其帶回了作戰船的船側。
骸骨人魚還在扭動掙扎,它只有六根手指,每一根都是鋒利的。此時手指的尖銳盡頭牢牢插入了一具屍體之中,還沒來得及拔出。
那並不是船員的屍體,而是一隻螳螂。
沈朝幕瞥了一眼:“它們為什麼在海下運送這種東西。”
“不清楚啊。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在打架。”龍拾雨說,打量了一下那隻黑色螳螂。
螳螂的外殼已經被海水泡得微微腫脹,身上有骸骨人魚們留下的爪痕。
“不單是這些傷痕,”沈朝幕的精神力迅速掃過一圈,“還有那種腐蝕性的精神力……你說的那個沈翟也來這裡了?”
他們上次見到天上聚落還是在雪山的深處。當時螳螂們想要找到沈翟——就是他害得聚落墜落了,讓他們被迫躲在北恩的永夜之地。
龍拾雨剛想說話,突然看到了螳螂外殼上大片的白色痕跡。
它們成長條狀,偶爾交錯起來的一大片,像是灼燒過的傷痕。
那天,就算只有一瞬間,他也在沈翟的右手腕上看到了類似的痕跡。放在人類身上的話,像是面板與血肉被狠狠拉扯過後留下的傷痕。
見龍拾雨一直盯著那個傷痕,沈朝幕說:“這應該是,螳螂分裂了太多次後留下的痕跡。”
“分裂?”
“嗯。”沈朝幕點頭,“他們沒有性別,是靠雙生繁殖的,雙生的個體間會有一定的精神連線——就像是維爾潘一樣。分裂後,在其中一個個體死亡之前,他們不能夠再次雙生,因為這樣精神力會不足以維繫連線。”
他繼續說:“但是,如果我們將最初始的個體稱為a,他分裂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