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親生父母和眾多養父母接到訊息,紛紛找到江語夏,想把搖錢樹要回去。
因為江語夏的歸屬問題,他們彼此各執一詞,努力證明自己付出更多,理應得到這個孩子。
幾群人吵得面紅耳赤,江語夏如同一個等待拍賣的貨物,任由他們定價爭奪。
過去十多年裡,江語夏早已經對親情失去希望,並不願意跟任何人走,只想按照規劃好的步調完成學業。
怎料到,那群口口聲聲以父母自居的人,發現講道理沒有用,便直接上手硬搶。他們經常去學校堵江語夏,把他強行帶回家裡,威逼利誘要求他入籍。
得知江語夏畢業後,或許會出國深造,從此很難見面。他們乾脆把人關起來,連畢業證都不讓江語夏拿,逼迫他簽下以後乖乖盡孝的保證書。
江語夏難以忍受折磨,終於找到機會逃離魔爪,卻並沒有獲得自由。
那群瘋子知道江語夏要離開洛陵,所剩時日無多。為了獨佔搖錢樹,甚至開始發尋子啟事的傳單,懸賞江語夏的訊息。
我沒有地方躲,去哪兒都會被他們找到。江語夏呆呆坐在那兒,目光凝滯。
持續多年的痛苦折磨,明顯對他精神層面造成損傷。江語夏患上重度精神衰弱,並且伴隨抑鬱傾向,曾經試圖結束生命。
誰來救救我。溼潤的眼睫顫抖兩下,眼底蒙上一層霧氣。
我艹,好過分,他們全部有病!鄭安南聽完江語夏的故事,用力拍了下石桌。
嗚,手疼。
其實,鄭安南跟他經歷類似,有過被親生父母當成累贅,又不受姥姥和姥爺寵愛的經歷。為此,他也曾經思考和苦惱過好長時間。
但他跟江語夏的性格截然相反,思考模式也天差地別。
鄭安南頭腦簡單,而且伴隨年齡增長,心性越來越單純,逐漸懶得思考父母跟家人的事情。
再加上他身強體壯,跑步速度快,普通人根本逮不到南南,更何況把他關起來。
他們不愛我又怎樣?
哼,有的是人愛我!
鄭安南美滋滋冒出粉紅泡泡,眼睛亮晶晶的看向沈顧北。
結果,赫然發現
沈顧北認真凝視江語夏,半點餘光都沒有勻給自己。
好壞啊,這個渣男!
鄭安南想要抱怨,又覺得江語夏確實悽慘可憐,暗自決定把沈顧北讓給他兩分鐘,默默停止幼稚的爭寵行為。
由於江語夏的身世委實可憐,連硬漢彭野聽完故事,也要忍不住同情小鵪鶉。
反觀沈顧北,臉上依舊是無喜無悲的鎮定模樣,看起來幾乎滅絕人性。
既然你說完了,我來我總結一下。沈顧北雙手環抱,聲音清潤淡定,你的那些姑且稱為監護人,他們從進入大學前開始糾纏你,直到大四畢業,對吧?
嗯。江語夏十指絞緊,輕輕點頭。
沈顧北:在此期間,你採取過什麼有效手段嗎?
江語夏細聲細氣回答,我、躲著他們。
那屬於無效手段。沈顧北一針見血的指出,我意思是,向有關機構求助,請求他們介入。
有。兩年以前,我打電話報警。江語夏被眼前少年的氣勢唬住,哭都不敢太大聲,老老實實交代經過,警察帶我錄口供,幫我勸那些監護人,但效果微乎其微。
說到這裡,江語夏覺得特別委屈,小幅度打了個淚嗝。
江語夏:警察告訴我,這種情況屬於家庭糾紛,他們沒辦法採取強制措施。
懂,警察都是文明人。彭野摸出口袋,拿出煙叼進嘴裡,半真半假對他說,你應該直接來找我,三兩下把他們打回去。保證讓那幫畜生下次見到你,躲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