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珥抿唇,嘆了口氣,將薄薄的被子重新給繆妙蓋上,旋即再用生命探測器檢查了一下繆妙的身體機能,資料顯示他的身體機能已經下降到百分之十七了。
一般資料下降到了百分之六十,就是重傷,下降到百分之四十,就是病危。
到達百分之十七……
楊珥略微垂眸,有些不忍。
“人各有命,殿下別想太多。”譚封有些彆扭的安慰了一句後,又有些煩躁了起來,道,“但是繆妙一直不醒來,我們就沒法知道研究所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這句話來的突然,楊珥都沒能攔住,果然,一旁的軍士聽到這句話之後,猛地抬頭,露出了憤怒的神情,道,“譚封少將!我們少將已經這樣了,請您有點同情心。”
“沒有。”譚封非常的乾脆,他道,“他的傷勢,如果出去救治,說不定還有活路,如果一直呆在這裡,才是死路一條,可是他如果一直不醒來,我們誰都出不去,更別提給他治傷了。”
從邏輯上來說,這話沒錯,但是實在是有些不中聽。
楊珥無奈道,“你……唉,算了。”
待那名軍士出去了,譚封也站起身,準備離開,楊珥一愣,一把攥住了他的手,問道,“你要幹什麼去?”
譚封笑了一聲,看似漫不經心道,“去研究所,你不是要救這位繆妙少將嗎?他一直醒不來,我們就沒法知道研究所裡到底是什麼,只能我親自去一趟了。”
“胡鬧。”楊珥臉色一沉,道,“繆妙已經這樣了,難道你也要受傷一次嗎?”
“那又跟你有什麼關係?”譚封偏頭看了眼他,嗤笑了一聲,一把甩開了楊珥的手,不屑道,“我和他,可不一樣。”
譚封剛剛說完,轉身就走,根本不理會楊珥在他的身後喊他的名字。
他直接走出了治療艙,來到了外面,路過一棵大樹時,直接猛地一腳踹向了這棵樹,“咔嚓”一聲,用力之大竟然將這棵需要三人環抱的大樹直接踹倒了,能量的餘波如同漣漪一般,向四周擴散,驚得兩大軍團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這……這是怎麼了?”
“好厲害的能量波動!”
“是少將大人呢?好可怕啊,少將大人怎麼這麼大的火氣?”
……
思慮良久,兩大軍團的軍士有了統一的猜測,一定是少將大人和殿下又吵架了,唉,少將大人這氣成什麼樣子了?
譚封剛剛出去,楊珥就無奈的跟了出來,他看了眼被踹倒的大樹,眉頭微微皺起,長長的嘆了口氣。
這也不知道又在鬧什麼脾氣……感覺失憶之後的他,簡直難搞數百倍。
譚封一路走到了研究所門前,看著這懸空的黑金色建築物,停頓了許久,忽然,他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脖頸,微微側頭,面露痛色。
“什麼鬼東西?”他低罵了一聲,死死的壓住了脖頸,似乎這樣能緩解一點疼痛。
脖頸處的紅色紋路開始蔓延,譚封似乎感到越來越疼了,他一手扶住了一旁的樹,重重的喘氣,旋即又半靠在樹邊,身子有些歪側,似乎有些無力。
“什麼玩意……”
紅色的紋路已經蔓延至他的左臉,使他整個人看起來妖邪至極,俊朗逼人的五官更顯戾氣。
過了一會兒,他似乎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腳步聲,譚封甚至未來得及回頭,便感覺到腰側一涼,這一下似乎使他驚醒了,紅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下了,他轉過頭,便看到一名軍士站在他的旁邊。
正是之前帶路的那名第九軍團的軍士,只是這人的雙眼瞳孔上翻,露出了白色的眼球。
譚封垂眸,一柄匕首正插在他的腰側,鮮血順著匕首的刀刃往下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