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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無奈地搖頭笑笑,陸薔鄙夷地白了陸屏兩眼,嚴仞臉上黑了又黑,表情十分精彩。
陸屏將打好的茶遞給陸景,只見嚴仞一仰頭,手裡的那碗粗茶便見底了。嚴仞道:“你經常這樣子做麼?”
陸屏不知道他在問誰,若是問自己,又不知道他問的是打茶還是武驗頭疼不上場的事,於是索性閉嘴沒有回答。
只聽嚴仞又帶著遺憾且無奈的語氣道:“隨你吧。”
陸屏心中疑慮,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斟酌片刻後將手裡一碗新打的茶遞過去:“世子喝茶。”
嚴仞面色稍微和緩下來,挑眉瞅了瞅那碗茶,手藝雖然不是頂尖的,但也算中上,好歹能喝。他接過那碗茶:“我喝茶湯喝慣了,不過既然殿下專門打給我,那我便謝過九殿下的好意了。”
陸屏:“……”
陸薔也瞅了一眼那碗裡的茶沫,笑了:“切,這打的什麼茶呀?世子快別喝了吧,等下嚐嚐我打的,快了快了!”說著,她手裡捏著的茶筅抖得飛快。
嚴仞卻喝了一口,嘿嘿地笑:“挺好喝的。”
陸薔的臉拉了下來。
又過了幾盞茶的時間,宗昀來報說宮門即將落鎖,要早點準備出宮回家了。
陸景便和善道:“要不留下來到安仁殿歇息吧。明日一早便要去校場,路途遙遠多有不便,不如在我那裡睡下,明日就算晚一點去校場也還來得及。”
嚴仞拱手謝過陸景,順便婉拒了一下。
身旁的陸薔卻忽然興奮起來,擠到嚴仞面前道:“世子去我那裡吧!我那裡離校場更近呢!”
“薔兒別鬧,這不合規矩。”陸景笑道。
陸薔賭氣地“哼”了一聲。
“世子別推脫了,東宮的偏殿空著也是空著,而且今晚廚房特意做了蟹釀橙和荷葉雞湯,大家都過去嚐嚐,人多熱鬧。”
陸屏眼睛一亮,放下茶盞。
陸景用食指點他:“我知道你最喜歡吃蟹釀橙了,瞧你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嚴仞看了一眼陸屏,嘴角勾起淺淺笑意,向陸景行禮:“多謝太子殿下,那子鏗今晚有口福了。”
陸景心情大好,吩咐宮人去叫廚房傳膳擺席,四人一路慢慢走回去。
嚴仞又道:“不過,公主殿下說的有道理,離校場越近越方便。”
他這話說得不緊不慢輕飄飄的,卻讓陸屏大為震驚——外男夜宿公主殿,這是成何體統?還是說皇帝以及陸薔她母妃已經屬意嚴仞為駙馬,才默許陸薔這麼大膽地提出這樣的請求?
只見陸薔大喜過望:“世子覺得我的提議不錯?我馬上叫人收拾……”
她話還未說完,嚴仞又“嘶”了一聲,轉過頭來面向陸屏,話鋒一轉:“聽聞九殿下住的院子在北邊,去泰曄池只需要走路,應該離校場非常近吧。”
“……”陸屏倏地停住腳步。
陸景和陸薔也轉過身意外地看著他們。
看著陸屏身子僵得像塊石頭,嚴仞禁不住湊近他在他耳邊低笑,輕緩的呼吸聲拂過耳廓,聲音如盪漾的春水般輕盈。
“不知九殿下願不願意……賞子鏗一個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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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安臺鑒:
得書之喜,曠若復面。校驗前夕,世議如囂塵紛揚,蔭制受寒士諷詬,然白虎終未能斷一家之言。愚以為不可單以締廢亦或守舊為盲從,而應折衷革新。廟堂芸芸,絲多緒亂,君以為何如?以何法改制?順頌秋安,盼信復。
遠山謹啟。
13 我不思進取
日暮時分,當嚴仞站在蒼篴院質樸的木板門前時,震驚令他久久不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