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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屏?”站在最前面的那人道。
是陸放。
陸放指著陸屏哈哈大笑:“你怎麼穿成這樣,是在和本殿玩躲貓貓嗎?你來得正好,省得本殿千里迢迢去東苑那個破院子找你!”
身後的禁軍也配合著哈哈大笑。
隨後,陸放示意身後所有的禁軍先過掖庭門去太極宮,只留了一個士兵在自己身邊。
烏泱泱的重甲禁軍穿過陸屏,逐漸遠去,陸屏的心一點點放了下來。
陸放得意洋洋道:“陸屏,你當初設計讓獒犬咬我,打我踹我,斷我一條手臂,囂張得很吶,現如今還不是落到我手裡了!選個體面的死法吧,九弟?”
此時正處於掖庭門大路,平曠坦然,視野清晰,左邊是幽靜的花圃,右邊是潺潺的金魚池。陸屏看清周圍的情勢後,滑動喉結,揚聲開口:“我認輸。不過死也要做個明白鬼,臨死之前,我想知道你們是怎麼調得動今晚的禁軍的?”
今夜太極宮當值的禁軍是左神策軍,禁軍統領是傅軼的哥哥傅宣,左神策軍的校尉姓霍,指揮使姓唐,都是世家中人,怎麼可能任由陸執聽命擺佈?
陸放冷笑道:“霍家和唐家當然不會那麼聽話,但要他們聽話有何用?我們只需要禁軍下面計程車兵聽話就行了,那可是正經武舉選上來的將帥之才,長日卑屈於世家之下,直到遇到我三哥這位伯樂,才會有出人頭地之日!”
陸屏不可思議道:“你們這是謀逆,皇位來得名不正言不順,不怕明日一早文武百官聲討你們麼?”
陸放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笑彎了腰:“你以為現在的朝廷還是以前的朝廷啊?現在朝堂上有一半是我們的人!剩下另一半,不聽話的殺了就是。”
陸屏的心口堵塞得喘不過氣來。
陸放趾高氣揚,放縱大呼:“我三哥明明是來清君側的呀!先帝病臥在床,不能理朝政,太子陸景藉此機會獨攬大權,專橫跋扈,甚至控制先帝飲食起居,藥膳日漸減少。吳王陸執和燕王陸釗每每欲親侍病榻之前,都被陸景攔在神龍殿外,不准他們親面先帝!”
“胡說八道!”陸屏氣得打斷他。
明明事實不是這樣的。
他終於隱隱明白,之前陸執和陸釗鮮少去皇帝病榻前服侍,原來是在為今天的理由造勢。
陸放卻不理會他,繼續道:“先帝終於識破陸景人面獸心,彌留之際咬指血書遺詔,傳位於吳王。遺詔流出,吳王聯合燕王帶詔書調動北衙禁軍,入神龍殿救駕,可惜——先帝已被陸景弒殺,吳王悲慟之餘,手刃陸景。”
最後,他狀似可惜地搖搖頭。
陸屏咬牙道:“你們歪曲事實,胡亂捏造!”
陸放攤手:“不管你信不信,明日天一亮,整個大晟流傳的只會是這個說法。”他還覺得不夠,又眉飛色舞地補充,“哦,還有一條,九皇子陸屏為陸景黨羽,三皇子陸放誅之於嘉猷門內!哈哈哈哈……”
看到陸屏煞白的面孔,他似乎開心極了,笑得更加恣意。
陸屏紅著眼,一步步慢慢朝他走近。
陸放繼續道:“再告訴你一件好笑的事情,陸釗那個沒有腦子的廢物,我三哥好心帶他一起幹大事,他居然想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趁我三哥不注意偷襲他。笑死,還想自己當皇帝,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現在,他的頭顱已經被我三哥割下來拋在他母妃寢殿大門口了!哈哈哈哈……”
原來陸釗也死了。
就算是同一陣營的人,只要心存不軌,也會有兄弟相殘的一天。
寒風呼嘯,陸屏心中冷了三分。
陸放抽出手中的長劍:“明日一早,我三哥,吳王殿下,便是眾望所歸,大晟的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