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將酒橫掃倒入地毯中。
嚴仞:“……”
他乾脆利落地揪起何新柏的後領,把整個人提了起來。何新柏睜開眼睛一看來人,目光呆滯:“子鏗,你真來了?”
接著他猛力抱住嚴仞:“我不是在做夢吧?你怎麼會來這個地方!你不會來的!”
難為他耍了一夜的酒瘋,現在還這麼有力氣,嚴仞任由他把自己的衣襟扯得皺巴巴的,忍著耐心道:“是我。聽說你找我有事?”
聞言,何新柏更加激動:“找你就非得要有事麼?怎麼你們每個人都是這樣,打仗的打仗,進營的進營,當皇帝的當皇帝!都變成奇奇怪怪的大人,整天瞎忙!找個人喝酒都找不到!”
一旁的徐娘子聽了慌張道:“何公子小聲點,別讓人聽見您在背後議論聖上!”
“這有什麼!我若當面議論聖上,聖上自己都不介意!”何新柏光腳在地攤上胡亂轉圈,一邊叫囂,忽而又看向嚴仞,癟起嘴熱淚盈眶,“不像有些人,抱一下就氣得要殺人了!嗚嗚嗚嗚……”
嚴仞:“……”
何新柏一雙眼睛下豎著兩條清晰可見的淚痕,酒漬和淚漬混雜在一起,愈加顯得狼狽可憐。他哭完,繼續走到嚴仞面前:“子鏗,你變了,我們之間早就不如從前了。”
他像是說酒話,又像是訴肺腑。嚴仞心中苦笑,面上平靜地反問:“你覺得發生這麼多事,我還能回到從前麼?”
何新柏一愣,彷徨道:“發生什麼事啊,這不都好好的嗎?”
嚴仞眼裡透出一絲譏諷,道:“我爹死了,我娘死了,家裡只剩下我一個人。”
何新柏又怔住,片刻後反應過來,大叫:“可這關我什麼事啊!又不是我害伯父伯母身亡的,你為何要冷落我和傅軼!”他拉起嚴仞的袖子一邊晃一邊控訴,“你不在的這幾年,我們經常去你家看望你娘,我娘和國公夫人也經常去陪伯母玩笑解悶,就連九殿下也是,不是……就連陛下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