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將要劈下的瞬間,袁定忽然感到呼吸一滯,一股巨大的壓力自他頭頂傳來,令他的速度變得緩慢。
杜喪原本通紅的雙眼也漸漸恢復正常,他望向東邊,眼中露出驚恐的神色。
“別,別殺我,我在努力殺人!”
袁定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屋頂上站著一個白衣人。
那人穿著一件月白色長衫,腰間配著一把黃金打造的劍。那人的雙眼似乎是灰色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白衣劍魔!”
熊庖躲在了一根柱子旁。就在他躲進去的時候,杜喪身體後仰,倒在地上。他的身上沒有任何傷痕,但雙眼瞳孔已經渙散。他的頭就躺在熊庖的腳邊。
白衣劍魔淡淡道:“聽說你的百味刀法有酸甜苦辣鹹五種刀勢,每一刀勢都有十三種變招,使給我看看。”
那人明明只是望著遠處,但袁定卻感覺那眼睛盯著自己的後背。他第一次感到額頭直冒冷汗。
他也聽說過白衣劍魔的名號。
當今江湖公認的劍法第一是劍君城城主莫留衣,但莫留衣卻在三年前封劍不出,傳說是一個穿著白衣的男人與他比劍之後,被斬去了七根手指。此戰之後,白衣劍魔的名頭便在江湖傳開。
到底是怎樣的人竟可以請出這個神話般的魔頭來?
袁定已沒有時間思考,他的刀已在白衣劍魔強大的氣勢牽引下,躍躍欲試,不住要離鞘而出。
這還是自從兩年前與父親比武之時才會遇到的險境。
那一次,他在七十三招之後敗給了父親。但彼此都沒有出盡全力。
這一次,又能如何?
…
熊庖見袁定仍一動不動地望著白衣劍魔,心裡也不禁為他捏了一把冷汗。
他本以為憑藉自己花費重金打造的“八解箱”至少可以擋下白衣劍魔一劍,但當白衣劍魔的眼神瞥到他的箱子時,箱上竟出現了些微裂痕。
這已經不是人能形容的強大了。
就算他用盡箱中八器,使出苦修二十年的絕學“蟹斬八法”,也不一定能夠保命。
現在他只有寄希望於袁定,如果他牽制住白衣劍魔,哪怕只有三招,他也可以用暗藏箱中的三千枚“蟹針”發出奇襲,隨後兩人聯手對敵,雖不見得能勝,但應該可以逃命。
可是在白衣劍魔強大的氣勢壓迫下,他卻連話也說不出來。
他也不敢頻繁向袁定使眼色,如果被白衣劍魔察覺,恐怕他會最先被殺死。
在生死的壓迫下,他終於在心裡承認,單就武功而言,眼前這個三十不到的青年人的確遠勝於自己。而白衣劍魔更是絕對不想面對的敵人。
如果他還有壓箱底的絕技沒有施展就好了。
…
“公子不好了,君子必遠宮被攻破了!”
屋外竟傳來小周的聲音。
袁定心神恍惚,一瞬間彷彿在腦海中看到自己的家人們戰死的場景。
風在吹。
風吹得白衣翩躚而舞。
劍未動。
灰眼者抬頭望起了月亮。
袁定受他影響也抬頭看去。
原來天上是一輪泛黃的殘月。
殘月如鉤。
“你的手下有的已被收買了。”
白衣劍魔冷冷地道。
本來奔近的腳步聲停了,又遠去了。
“看來的確如此。”
袁定只有苦笑。
“你是第一次體會絕望吧。”
“為什麼這麼說?”
“你的眼睛太年輕了。”
“年輕有時候有年輕的好處。”
“那麼你這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