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外夜雨連連,綿綿不絕,小診所裡,周欣雨趴在病床上,後背佈滿了銀針……這是田有根在用田家獨有的【推功過血】之法,在治療周欣雨潛伏在身體裡的頑疾。
馬琳趴在外面的玻璃上仔細觀看,房間裡溫度並不高,可是周欣雨的額頭不斷有汗珠浸落,漸漸的浸溼了身下的床單,只見她雙手緊握,一動不動,顯然整個治療過程,還是有一定風險的。
看了一陣,扭過頭,對坐在一旁的田有根問道:“我看你今天晚上的手法跟平時大不一樣,手法霸道,周同學看上去十分痛苦的樣子,小田,難道說她的病很難根治嗎?”
田有根也在時刻注意周欣雨的情況,一雙眼睛不時的檢視腕上的錶針,他在推算時間,準備下一波行針的方案……聞聽此言後,下意識的點點頭:“周同學的病人比較特異,說實話,我也沒有把握,我今天只是試一試,效果如何?目前還看不出來……”
“你沒有把握,也敢治啊!”馬琳有點驚訝,這是認識以來,頭一次在田有根的嘴裡聽到“難治”兩個字,平時那張平靜溫和的臉上,此時露出凝重的神色,看來周同學的病絕不是什麼小病?
田有根微微點頭:“我之前給她扎過幾針,心裡有數,不然的話,我也不敢貿然行針,你以為我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幹。”
“我看你間隔的時間長短不一,好像是凌亂不堪,可是我又看你在不斷的計算時間,難道說這裡面也有講究嗎?”
“那是當然。周同學今年和咱們同歲,她的病初時就存在,積累了這麼長時間,小病變成了頑疾,每逢月圓陰天之日,開始發作,可謂是痛苦萬分,苦不堪言。你看她滿頭的虛汗,你以為是我行針造成的嗎?其實並不是……而是她的病情發作,身上的穴位又被我刺激的緣故。
你注意到她的表情了嗎?很痛苦,但是可以忍耐。
而在此之前,聽她親口告訴我,每逢發作的時候,她會強忍不住叫出聲來,恨不得以頭撞牆解脫自己。對比之下,我的這番治療還是有效果的,只是還不明顯,並不能真正減輕她的痛楚……”
“照你這麼說,周同學現在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那麼,這套治療方案應該是有效的,對吧?”馬琳眼睛裡閃出一絲光亮,不管怎麼說?能夠把病人從痛苦中解脫出來,是每個行醫者應該盡的職責。
“現在還不能這麼說。我一開始用針的時間控制在30分鐘,然後逐步減少間隔時間。這是第三波行針,我控制在15分鐘左右,還有兩分鐘就到收針的時間。你做好準備,幫她把臉上的汗擦擦,五分鐘後,我準備開始最後一次治療,不管效果如何?今天晚上就這麼樣吧。”
田有根說到這裡,就聽見後面傳來腳步聲,馬家軍穿著白大褂,從外面套間走進來。
“小田,我過來看看,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暫時沒有,我這邊的治療馬上就要結束,最多半個小時。”
“是嗎?這個姑娘是你的同學,看樣子身體不是太好,底子有點虛!”馬家軍湊到跟前,仔細觀察一陣,很快得出自己的結論。
田有根點點頭:“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治療的時間也就拉長了一些,不然整個治療過程早就該結束,而不是等到現在。”
“我對你的針灸之術是十分欽佩的,在我見到的人當中,年齡上你是最小的,可是這技術無疑是拔尖的。可惜我現在年齡大了,難有更多的長進,不然的話,真想拜你為師,從頭學起。”
一番話說的田有根不好意思起來,微微一笑:“我這都是家傳之術,從小練習,也算是術業有專攻吧。其實我對馬醫生的技術也是很敬佩的,中西醫結合樣樣精通,一般的病在你手裡,根本不在話下,要說拜師的話,應該是我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