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小草決定給她大娘個面子。
高素蘭鬆了口氣,挑她和王秋香都感興趣地問:“小草,你說學獸醫不是嚇唬小芳吧?”
張小草笑道:“不是。大娘別擔心,我說天天給她扎針是嚇唬她。給牲口打針的針管那麼粗咋能給她用。”
“識字不多也能學?”高素蘭怕她多心,補一句,“難不難?不難回頭也讓小芳跟你學學,好歹是門手藝。”
張小草也不知道,老老實實搖頭,“獸醫是以後。我先學給牲口配種。”
高素蘭驚得微微張口。
王秋香驚得扎到自己的手,手指頭瞬間冒出血滴。可她卻顧不上,“你一個姑娘家學給牲口配種?”
甭說姑娘,小夥子也不願學。
獸醫站最年輕的都有三十五六歲了。
這些人不是精力不濟就是上有老下有小,忙了工作還得兼顧家裡,經常累得不知道東南西北。
張小草不認識獸醫站的人,空著手跑過去人家也願意教她給牲口配種,就是平時太累不敢挑學徒了。
“我又不識字,不先學配種還能先學打針?”張小草沒好氣地瞥她一眼,轉向高素蘭就揚起笑臉,“大娘,我打算邊學配種邊學習文化。回頭掙的錢大頭給我娘,她就不逼我結婚了。”
廖桂枝是個很會算計的人。
高素蘭:“你能在獸醫站工作,你娘也不捨得給你找個農村人。”
“對!”
王秋香懷疑,“你是學徒也有工資?”
“年前沒有,但管飯。年後我學會了就給我發。再少也有十塊八塊。”
高素蘭算一下,“獸醫站離咱們這兒近,下雨下雪都能回來,吃住在家十塊八塊不少了。好好跟人學,可別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張小草點頭:“我知道。等我學會就教小芳。”
高素蘭心裡高興但又怕隨口一說,“你真這麼想的?”
“對啊。”張小草點頭,“方劍平要是不要她,就讓小芳跟我去獸醫站上班。大伯認識孫組長,孫組長認識的人多,讓他們幫忙證明一下小芳幹活做事沒問題,人家獸醫站肯定要。”
王秋香又忍不住打量她:“獸醫站雖然是給牲口看病,轉正了也是鐵飯碗,就這麼好進?”
去獸醫站學的人多,但能撐三個月的極少,能幹一年幹出興趣來的人就更少了。
獸醫站和醫院還有一點不一樣,農場的醫生不需要出診。獸醫站的獸醫需要經常到各個村莊給牲口看病,指導防疫工作。
這份工作不體面還這麼累,感興趣的人也很難堅持下來。
張小草不想跟王秋香說這麼多,“你要去肯定不好進,我就不一樣了。”
王秋香想拿針扎她。
高素蘭攔住,對張小草說:“等小芳回來我就告訴她。讓她好好學文化,到時候也能幫你看一下說明書啥的。對了,要不要劍平幫你補習文化?”
“先讓小拴幫我補習。”
高素蘭很欣慰,這孩子真變了。
看來也真沒想過打方劍平的主意。
這一發現讓高素蘭很高興,小芳到家她就忍不住把張小草說的事告訴她。
小芳要是個正常人,聽到有這個出路肯定很高興。
可她現在不正常,也不想當獸醫。
小芳嫌棄地說:“不要!我要上大學!”
高素蘭忍不住說:“你知道大學是啥嗎就上?”
小芳認真想想。
方劍平不禁看她,總覺得她語出驚人。
“我也不知道獸醫是啥啊。”小芳理所當然的話讓高素蘭心梗,怒氣上頭,指著她:“等你爹回來讓他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