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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他等一炷香,蛋羹還沒端上來,公孫敬聲穿戴齊整,到大廚房一見廚子還沒開火,他抄起擀麵杖碰到人砸人,碰到鍋砸鍋,轉瞬間一片狼藉。
公孫賀夫妻倆以及公孫家老夫人聽到訊息趕到大廚房,櫥櫃都被公孫敬聲踹倒了。
米麵雞蛋油撒一地。
公孫賀氣得抄起掃帚要打他。公孫敬聲如同回到十年前,指著腦袋,混不吝道:“朝這打!打不死我我明日就去告訴皇后,告訴太子!”
公孫賀的手僵住。公孫老夫人慌忙奪兒子手中的掃帚。公孫敬聲的伯母嬸孃想當理中客,而她們一開口,公孫敬聲抬手把擀麵杖扔出去,指著她們說:“繼續!”
公孫敬聲的伯母哭天搶地,公孫敬聲抓起地上的碎雞蛋碎碗就砸。
公孫賀不敢上前,衛孺勸他別鬧了,公孫敬聲吼她“閉嘴!”衛孺嚇得一聲不敢吭。當夜誰都沒敢睡覺。除了公孫敬聲。他一通邪火發出來,一覺到天亮。翌日清晨,看到奴僕收拾庖廚,他又把庖廚砸了。
公孫老夫人差點氣暈過去。公孫賀不敢打兒子,只能輕聲軟語地問他想幹什麼。
公孫敬聲把闔府奴僕叫過來,但凡以前招惹過他,給他添堵,私下裡議論他和他父母的全被公孫敬聲一一點出來——賣掉!
世家只有買人,哪有賣人的道理。不知真相的人還以為公孫家的日子過不下去了。
公孫敬聲的祖母、伯母以及嬸孃還想勸,公孫敬聲抄起手邊東西就砸。他堂兄弟姊妹不樂意了,公孫敬聲勾勾手:“一起來!不教訓好你們,我不是皇后的外甥,太子的表兄!”
此話一出,誰敢跟他動手。
公孫老夫人只能叫人找人牙子,闔府奴僕賣的還剩三成,錢被公孫敬聲拿走,他迤迤然去太學,公孫家男女老少哭著喊著說,日子沒發過,又叫公孫賀和衛孺管管孩子。
正當夫妻二人左右為難的時候公孫敬聲回來了。
眾人像被掐住喉嚨,偌大的庭院落針可聞。
公孫敬聲提醒父親:“你還不該進宮嗎?”接著又問母親,“二姨母叫你今日過去,你忘了?”
夫妻倆下意識回他們小院梳洗。到院裡陡然清醒,公孫賀乃天子連襟,今日一沒大朝二沒廷議,他遲一時半刻誰敢置喙。自打衛孺被衛少兒指著鼻子罵一頓,兩姊妹就不甚來往了。衛孺不想面對婆母,乾脆去她小弟衛廣家幫她弟妹帶孩子。
自那以後,公孫老宅的奴僕見著公孫敬聲彷彿看到暴君。休沐日,公孫敬聲故意去老宅,他伯母陰陽怪氣“太子的表兄來了?”他嬸孃接道:“瞧瞧這是誰?皇后的外甥啊。”
公孫敬聲手裡的杯蓋摔在伯母臉上,茶杯扔到他嬸孃身上。二人氣得霍然起身,公孫敬聲抄起面前的點心就砸。點心宛如雪花撒的到處都是。公孫敬聲的伯母和嬸孃問衛孺還管不管她。衛孺苦笑,她管不了,也管不住。以前可以威脅不給他錢,如今兒子能賺錢,還有太子撐腰,她還怎麼管。
公孫敬聲知道他母親只會私下嘀咕,不擅跟人吵架。公孫敬聲拎起茶几就砸。公孫敬聲的伯父指著他罵:“混賬東西!”公孫敬聲混給他看,正堂有花瓶,他拿起花瓶朝他伯父腦門砸。
他伯父嚇得躲閃不及被自己的腳絆倒在地。公孫敬聲又抄起一個花瓶盯著眾人:“繼續!”
混賬根本不怕鬧出人命,誰還敢繼續。
又一次休沐,公孫敬聲到老宅,伯母嬸孃堂兄弟姊妹們不敢指桑罵槐,但見著他沒好臉,不是翻白眼就是吐吐沫,渾然不像世家夫人和姑娘。公孫敬聲隨手掰根帶刺的薔薇就往她們身上招呼。
打那以後,老宅的人再見著公孫敬聲都很有禮,不敢繞道走,更不敢裝瞎。胡麻油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