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恨不能叫這世上一切好的都給女兒,補全這些年的虧欠,只是知道心急了,摸了摸夷安的頭,這才女眷們坐在一處說笑了起來,就與段氏笑問道,“你們在京中這幾日,可有人來拜訪?”
“烈王府的一個側妃送了帖子過來,我與弟妹沒有理會。”見夷安夷柔都眼角動了動,段氏不知夷靜之事,有些奇怪,卻還是認真地說道,“母親,烈王府忒張狂了些!叫我說,宮裡的皇子都沒有鬧得這樣厲害!幾個王府沒有爵位的子弟在京中上躥下跳的,這還了得?!”
烈王如今五子在京,為了個爵位合縱連橫的,還打算到剛剛封爵的宋家頭上,實在叫段氏厭煩。
“從來得意就猖狂,無需理會。”大太太最厭惡猖狂的庶子,此時冷笑了一聲,慢慢地說道,“別鬧來鬧去,一場空就好。”
“二姐姐……”夷柔見段氏與呂氏看過來,咬了咬牙,這才與大太太說道,“二姐姐鬼迷心竅,做了烈王長子的妾了。”見大太太臉色冷冷的,她便紅了臉,低聲說道,“與伯孃與嫂子說了,日後若是二姐姐上門,也好應對。”
至於去看望夷靜,或是叫大太太拿著平陽侯府之勢幫襯些夷靜,她卻從來都沒有想過。
雖是親姐妹,然而她卻不是以德報怨的傻瓜。
她也不會自以為是地仗著大伯孃的疼愛,叫這疼愛延續到給家族丟臉的夷靜的身上。
“夷靜……”大太太臉色淡淡地說道,“她退親,我早就知道。因這個,那家還與我傳信抱怨過一回。”她的一顆心都被辜負了,連帶叫人家對自己生出不滿,這樣裡外不是人,叫她恨透了夷靜,況姐妹有個卻做了妾,叫夷安的身價兒也跟著往下掉,大太太心裡恨得厲害,卻不願給夷柔沒臉,此時只頷首道,“別怕,她生不出什麼事端來。過幾日帶你們往宋國公府去,你們交際起來,也就好了。”
宋國公府是大太太的母家,夷柔遲疑了一下。
“你跟我入京的,我總要記掛你的前程。”大太太拍了拍她的手,溫聲道。
這是要給她議親的意思了,若是夷柔從平陽侯府出嫁,確實該有不錯的姻緣,或許不是勳貴大戶,然而日後豐衣足食,平靜度日是沒有問題的,夷柔心裡感激,起身謝道,“都是我與二姐姐,叫伯孃操心。”
她這樣鄭重,呂氏急忙笑著拉她起來,說笑了一會兒,果然宋懷一身煙火味兒地過來,竟真的是親手烤了肉與弟弟妹妹們用,見他席上上上下下地與呂氏搶食吃,筷子上的菜總是被搶走的呂氏終於掀桌急眼,與他乒乒乓乓地打了起來,後頭還有段氏唯恐天下不亂地叫好,大太太竟只含笑看著,一側大老爺帶著長子宋方低著頭飛快地扒蝦剔骨頭地把吃食往夷安的碗裡添,不大一會兒就冒了尖兒,叫夷安看著,只覺得昏黃的光下竟是暖和得叫人移不開眼睛。
這樣和樂融融的家,是她上輩子做夢都想要擁有的。
哪怕只擁有一天,第二日就會死去,她都願意。
呂氏與宋懷蹦到院子裡練武去了,大太太這才敲了敲桌子與幾個小的笑道,“這是常事兒,別理他們,咱們先吃飯。”
這飯吃的快活,只是沿途到底疲勞,夷安夷柔到了房裡,夷柔也不回自己的屋子,與夷安一同梳洗後頭碰頭睡在床上,許久,看著床幔的夷柔嘆了一聲。
“瞧著伯父與伯孃,再瞧瞧哥哥與嫂子,我就羨慕的緊。”
“才不好與母親說,我想著三姐姐,該不想只有個好親事對不對?”夷安叫青珂與紅袖今日不必值夜,轉頭與夷柔笑道,“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若是日後有人待我如哥哥們待嫂子的萬分之一,就好了。”夷柔不由轉身與妹妹笑道,“你瞧見沒有?嫂子們說話竟是極管用的,不是愛重,尋常男子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