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揮退丫鬟家丁,踱步到林寒身側,小聲說,「你也給我留點面子。」
「家裡又沒外人,裝給誰看?」林寒再問。
大將軍無言以對,總不能說裝給丫鬟婆子看,因為他們也知道自個在裝。更不可能是林寒,「幾個孩子啊。」
「幾個孩子以前眼裡沒你,現在都怕你。」林寒提醒他,「大寶寶不怕你,也崇拜你能賺很多很多錢。」
這個改變正是林寒的功勞。
楚修遠想到這點,不敢再跟她說下去,端是怕把自己逼到絕路,「匈奴現在的右賢王率其眾五萬人來降,不日便到邊關,陛下本想讓沐兒過去,但他剛回來,沐兒也不想去,陛下就命我走一趟。」
「你乃大將軍,去接降是不是太給他們臉?」
楚修遠想笑,「你就想到這個?不該驚訝匈奴人來的如此之快嗎。」
「這事你我聊過,我有心理準備。」天寒地凍,北方多地都已下雪,林寒實在不想楚修遠出去,「楚沐不去也可以讓別人去。丞相呢?」
楚修遠:「丞相年近六十,讓他過去都撐不到邊關。」見她還皺著眉,不禁抬手為她撫平,「五萬餘人中得有一萬兵馬,不把他們分開,一夕之間就能打到長安。可是選擇營地、排程糧草都需要時間,所以我可能得在那邊待到年底。」
林寒聞言又忍不住皺眉,「他們怎麼想到這時候過來?」說著一頓,「冬天匈奴缺衣少糧,日子難挨,所以他們打算讓咱們幫他們度過嚴寒,開春後再走?」
楚修遠笑了,「你能想到陛下想不到?還是覺得你比為夫瞭解匈奴?他們進來,自然不可能再讓他們出去。」
林寒放心下來,「那就好。不然咱們的老百姓得多心寒。他們辛辛苦苦種的莊稼,朝廷拿去養匈奴,結果還給自己養出一群敵人。」
「不會給他們太多。」楚修遠知道林寒對錢財尤為敏感,「夫人說過北方適合種玉米和紅芋,我此次便帶著玉米和紅芋過去。一部分玉米和紅芋送給匈奴,一部分送給各縣,開春後分給當地百姓。匈奴不會種小麥,玉米簡單,紅芋不用伺候,葉子幹了可以當馬料,他們若能堅持到明年秋,就不會再想離開。」
遊牧民族,習慣了無拘無束,林寒擔心,「堅持不到呢?」
「明年冬天便是他們的忌日。」楚修遠道。
林寒滿意了,「外面冷,進屋吧。」
楚修遠拉著她的手進去。
楚沐使勁搓搓胳膊。
林寒不禁問,「怎麼了?」
「雞皮疙瘩起來了。」楚沐說著還嘖一聲。
林寒不明所以。楚修遠鬆開林寒就要揍他。林寒恍然大悟,「你也有娶妻的一天。」
「那也沒你和叔父黏糊。」一見他叔父到跟前,小侯爺慌忙跳開往外跑。
楚修遠下意識去追。林寒抓住他的胳膊。
「有事?」楚修遠連忙停下。
林寒:「你跟他一小孩計較什麼。你什麼時候去?我讓紅菱給你收拾行李,多帶些衣裳鞋襪。那邊荒蕪城鎮少,不帶齊全想買都沒地兒買。」
「後天過去。」楚修遠看一眼牆角的漏刻,離用晚膳還得一會兒,「你給我收拾。」又擔心林寒不樂意,「我幫你。」
大寶寶下課回來發現主院安靜極了,就找他的丫鬟綠荷,「我爹爹和娘親是不是偷偷溜出去玩啦?」
小主子是個聰慧的,連帶伺候他的綠荷都被他潛移默化的比早年機靈,不假思索,道,「夫人和大將軍在寢室。」
「還在睡啊?天都黑了,不可以再睡。不然晚上就睡不著了。」小孩說著就往東邊跑,「爹。娘,起來啦。」
房門開啟,楚修遠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