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眼神裡都是小心翼翼。這小丫鬟平時表現都很比實際年齡要成熟許多,為何今日這般?
她走到言溪身邊,神情裡充滿渴求,試探著問:“娘娘,我想見曹公子!”
“找曹公子何事?”
春雨跟曹允文連句話都沒有說過,怎會找他?
春雨眼淚滴落了下來。言溪見狀,起身從榻上坐了起來,關切的問道:“是受氣了麼?”
春雨搖頭,“春奼姐姐待我極好,娘娘也是知道的!”
春雨這個小丫頭什麼地方都好,就是有些怯生,總是戰戰兢兢,心裡不踏實的感覺。言溪想趁著這個機會跟她好好談談。
“你來了也有些時日。這裡便是你的安身之處,我便是你的主子。你到底有何事?”言溪給了她一個心理底線。那就是:不要拿自己當外人,也不必如此拘束。有事兒我給你做主!
春雨下一秒“撲通”一聲給言溪跪下。
言溪從榻上站起身來,將她扶了起來,皺眉道:“有話直說,你這是作甚?”
“娘娘,明日便是我姐姐香雲的七七。我聽說,人死了在之後,七七四十九天,就要奔赴黃泉了。我想明日去姐姐的墳前祭拜。另外,我還想找個廟宇,找個得道的高僧,為姐姐超度。姐姐是個苦命人,希望她來世能投生個好的人家。”
“你想找曹公子,便是想讓他帶你去香雲的墳前?”
“是的,娘娘。我還想跟娘娘借些銀子,超度需要些銀子。這些銀子,可以從我的月俸裡面扣除。”
時間過得真快,香雲已經故去一個多月了。言溪沒有想到,春雨這一番令人費解的動作,全然是為了給香雲超度,好好送她一次。這樣有心的奴僕,就算親人之間能有多少呢?這著實讓言溪心裡暗暗感動了一番。
這孩子還真是有心!
“可以,銀票你去找春奼要。我恰巧明日也要去趟師爺府,你跟著我就行了。”
到了第二日,春奼早早地備好了馬車,只等著言溪跟春雨出發。
臨行前,言溪腳踩著馬車的邊緣,拉著車簾問春奼,“今兒個,你不跟我去了?”
春奼的臉一下子紅了,像是染了紅霞一般,道:“我就不過去了,有春雨呢!娘娘......”
言溪見春奼刻意躲著曹允文,也就不再難為她。
這三個人,真的像是一個謎一樣。春奼躲著曹允文,慕容恪又縮在繡坊裡躲著春奼。言溪想到這裡搖了搖頭,這些心結打不開,誰也沒有辦法。
春雨的臉色有些煞白,兩隻手緊緊地絞著手裡的帕子,翹首看著馬車行進的方向。
言溪伸手拽住她的手。春雨轉頭看向言溪的眼神,充滿了感激之情。天氣越來越熱了,這陰天還可以,只要是一放晴,這車裡就熱得如同蒸籠一般。幸虧,她們今天出發早,上車的時候,還有些涼快。可是,車裡越來越熱了。
言溪低頭尋摸著車裡,有沒有扇子,來吹吹涼風。
只是她一低頭,卻發現車內放著一個冰桶,裡面還有幾塊冰。春奼從哪裡弄來的冰?這個姑娘心思真是縝密的很!
言溪不知是望梅止渴的作用,還是這冰的涼氣,真的涼到了她。總之,她感到不那麼熱了。
只是瞬間,馬卻驚得快速跑了起來。車伕使勁兒的拽住馬,可馬卻越跑越快,根本不聽車伕的使喚。
春雨心裡本就受到驚嚇,還沒有恢復呢,這又遇到一匹受驚的馬,她嚇得捂住了腦袋,“大喊,馬,馬......”
言溪在馬車上被顛簸的腦子都快要壞掉了。這古代的車輪上,根本沒有輪胎,若是再遇到一匹顛馬,那坐在上面的感受可想而知。
春雨嚇得不敢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