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溪剛走到院子中央,就聽見晴雪苑裡,晴妃正在大發脾氣:“這皇宮是個什麼鬼地方,主子做不了主子,奴才不像奴才。一個賤蹄子攀上了高枝兒,就連章法都沒有了,下面還跟著一幫猢猻維護她,無法無天,欺人太甚。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接著,一聲清脆的瓷器碎裂的聲音傳來。
初見晴在自己院子裡怎麼洩憤都不為過,可是偏偏讓言溪聽見了。她的腳步不由得停了一下,難道自己給人的印象就是拼盡力氣,攀爬高枝兒麼?
見言溪發愣,春奼過來,小聲道:“娘娘,要不咱回去。犯不上跟她廢話!”
言溪並沒有言語,而是陷入了思想的掙扎。進去,這初見晴正在氣頭上。不進去,這樑子已經結下了。初見晴送香的時候,已經有了想緩解的意思,可經過冬紅這些婢子們一鬧,怨結的更深了。
她想著,移步向前,沒進門先開口,道:“姐姐,別動氣,咱們好好說說。我這不,帶著這些不懂事的丫頭們,來給您賠不是了麼?”
晴妃下意識的一抖,若是想真罵人,便不會在自己院裡洩憤了。至少,晴妃不想當面罵言溪。
還沒等到她反應過來,該如何回應言溪。言溪就已經一腳門裡一腳門外了。
“娘娘,言妃娘娘親自來了,還有冬紅。
侍女雪兒提醒正在愣著的晴妃。
“哦,妹妹,好久不見了。前兒去紅蓮齋看你,你的丫頭們說你在宸安殿。快,快進來說話。姐姐有些日子沒見你了,甚是想念。”
她說完,就跑過來拉著言溪的手,熱絡的像是剛才的那一幕不曾發生過。
她一邊說,一邊給自己的宮女們使了個眼色。小宮女們很快將她打碎的瓷器,具體來說是個花瓷瓶,麻利得收拾乾淨了。
晴妃的臉轉的挺快,剛才還陰鬱的臉上,瞬間晴空萬里。她這人有個特點就是心思活泛,腦子轉的快。因此,雖然不討喜,倒也不似蘇錦兒那般又臭又硬。至少,能給人一個臺階下。
言溪心裡有些不適,心想,剛才還罵自己,這就換了腔調了。不過,自家的婢子們有錯在先,也顧不上挑揀別人的不是了。
“快,快倒茶。”雪兒端了一壺溫茶過來,給言溪斟上,又雙手遞給言溪,道:“娘娘,請嚐嚐今年的新茶。”
盛情難卻,言溪端著茶碗,喝了口茶,還未曾想過怎麼開口,晴妃又開始說話了。
“妹妹,這個把兒月都在宸安殿裡待著,有沒有悶吶?”
言溪笑了笑,柔聲道:“悶倒是沒有,就是那些苦藥,吃的心裡發怵。”
“女人吶,就是不易。這懷胎十月,遭這份兒罪 。上次,姐姐給你送的那壇香,是姐姐自己調製的,具有安神的作用。姐姐,我本是好心,沒想到被你那屋裡的賤婢說的,好像我要害你一般。這也就是我,若是換了旁人,早就告到皇上哪兒去了。 ”
“姐姐,莫要跟她們一般見識。這些婢子們急著護我,疼我,就把該有的禮數給忽略掉了。是妹妹管教無方,我一定嚴懲,替姐姐出口氣。還望姐姐大人大量,別跟這些小宮女們一般見識了。”
言溪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況且,自己剛才罵人,言溪也沒有說什麼。
晴妃是個聰明人,言溪身懷六甲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不讓這件事鬧到皇上面前。皇上事情一向繁多,若是總為了這樣細碎的事情,花時間耽誤精力,犯不上。
況且,言溪帶著冬紅來,就是來道歉的。言溪和蘇錦兒不同,蘇錦兒只會仗著自己的依靠,做些蠻橫不講理的蠢事。言溪雖然得寵,她並沒有做出一些挑頭兒的事兒來。
如今,自己的父親初天陰已經被皇上罷黜了,至於,會不會官復原職,或者再受到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