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所奏吧。”
神域急起來,“陛下,這種事,萬不該由她來承受……”
聖上的視線飄忽過來,“那按著馮翊王的意思,該由誰來承受?朕嗎?”
萬鈞之勢壓下來,好像不由得人不屈服了。
謁者丞暗暗向他使眼色,這件事既然鬧起來,就必定要令聖上信服,才能讓所有人從漩渦中脫身。雖然向娘子此舉風險極大,但至少為他爭取了時間,若是有什麼籌謀,可以趁此時機實行,即便有變故,接下來也好從容應對。
可神域心裡的著急,豈是旁人能體會的。明明向識諳除了湖州這個把柄,沒有別的方法證明他與那個醫學有關,所能利用的,也僅僅只是聖上的猜忌罷了。眼下南弦摻和進來,偏要證明五錢廣防己對人體沒有損害,這不是自討苦吃嗎。若當真沒有損害,聖上的癲症從哪裡來?自此之後的疾病纏身,又從哪裡來?
這糊塗的丫頭,卻一副置生死於度外的模樣,這讓他憂心如焚,又束手無策。再要向聖上求告,也沒有任何用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看護著她,遂道:“臣乞陛下,這幾日讓臣伴在她身邊。臣實在不能放她一人試毒,若有變故,也好儘快施救。”
聖上暗暗一哂,心道真是個情種,與他阿翁一樣。這向娘子雖然樣樣俱佳,但也不過是個女子罷了,堂堂的王侯,犯得上這樣卑躬屈膝嗎。
算了,年輕人的愛恨情仇,他是沒有這個心力去體會了。神域要伴在她身邊,為了藥效不失公允,絕不能夠答應。
聖上沉吟了下,想了個折中的法子,“向娘子試藥這幾日,便暫居在客省吧,除了送飯送藥的,不得再見旁人。馮翊王若是牽掛,在客省中擇一處陪同也可以,但朕會命謁者令派人看守,這期間就不要接觸了,待五日之後向娘子若安然無恙,你們再團聚就是了。”
政令已經下了,沒有人能違抗,外面進來的謁者要將南弦送往客省,臨行前識諳慘然望著她,囁嚅著,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南弦知道他這刻後悔了,按著他的設想,聖上會因猜忌遷怒神域,只要猜忌,他報復的目的就達到了。可是萬萬沒想到,她會向聖上提出這樣的請求,這五錢廣防己,也許真的會要了她的命,畢竟是自小一起長大的人,他又豈會願意看見她落得那樣慘淡的下場。
然而一切既然開始,就沒有回頭路可走了。南弦邁出門檻前,偏頭望了他一眼,眼神裡沒有怨恨和責備,只是無聲地問他,回想前因後果,今天的決定值不值得。
她從他的眼睛裡看見了不捨和羞愧,她輕嘆了口氣,至親的人啊,最後弄成這樣,不知阿翁和阿孃在天之靈若是得知了,又會是怎樣的感想。
沒有再停留,她跟著謁者趕往客省,煎制好的湯藥不多久也送來了,她在謁者令的監督下,將一碗湯藥一飲而盡。謁者令與她打過幾次照面,彼此也算相熟,待她用完了藥,從袖袋裡掏出一個匣子,探手遞了過去。
南弦接過來,開啟看了眼,裡面裝著各色香糖果子。謁者令笑了笑,溫聲道:“湯藥苦得很,向娘子用個糖果潤潤喉吧。”說罷也不停留,微微一頷首,退了出去。
低頭看看這糖果,花花綠綠,讓人心情不那麼鬱塞了。捏一個填進嘴裡,絲絲縷縷的甜從舌尖擴散開,困頓的日子裡有這樣的安慰,也覺得暖心。
只是進了這裡,等同囚禁,這五天時間,除了早晚有人送飯送藥,幾乎沒有一個能交談的人。她想起神域被囚驃騎航,也是這樣一日日地延捱,自己剛進這裡半日就有些耐不住了,他那二十日,不知是怎麼熬過來的。
百無聊賴,起身四下看看,客省是用以接待外邦使節的,屋子裡妝點得很別緻,也有異域的風情。高高低低的帳幔垂落,窗戶建成圓形,窗格子漆成了硃紅色,試想一下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