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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不叫便不叫吧,她抬了抬手,“怪冷的,進去說話吧。”
這回他倒沒有反對,乖乖跟她進了家門。
南弦把他請進花廳,這地方背靠假山而建,能擋去寒風。八角的亭子大半面朝日光,曬久了還有些熱,得放下半卷竹簾遮擋遮擋。
婢女送了茶點進來,他捧著抿了口,復端端放在手邊的小几上,又來明知故問:“聽說阿兄要往蜀地治疫病,何時出發,我去送送他。”
南弦道:“今日已經走了,我們剛從城外回來。”
“哦……”他有些失望的樣子,“此一去路遠迢迢,怕是又得耗上一年半載吧。”但這個不感興趣的話題也只需一帶而過,他又與她說起聖上提攜她的事,言語間流露出欣喜,“我就說你醫術高超,陛下早晚會重用你的。”
關於她是怎麼與顯陽宮產生聯絡的,她記得很清楚,心道你當初向聖上引薦我,不就是指望我能到聖上身邊去嗎,如今算是不負重望吧。
說話間想起那位謁者丞,南弦問:“他與你是舊相識?”
神域並不諱言,“他與先君是舊相識。往後你若遇上難事,可以找他幫忙。這宮苑深深,沒個熟人會很吃虧,有他照應,我也放心些。”說罷又一笑,“你常見到皇后殿下,聽說她給我保的大媒了嗎?”
他一面說著,一面仔細凝視她的臉,試圖找到一絲異樣,可惜並沒有。
她坦然道:“已經聽說了,這門親事雖有些荒誕,但仔細琢磨,好像不是壞事。”
是嗎,不是壞事……神域哂笑,“燕家的女郎還小,按輩分又是我的表外甥女,我若對她動情,豈不是壞了倫常?”
南弦比較善於顧全大局,“其實若能得大長公主庇佑,對你有益處,畢竟大長公主身份尊貴,子侄也都在朝為官,和他們結了親,朝中那些宵小就不敢再欺負你了。”
“所以讓我娶她的外孫女?”他語帶嘲諷地說,“她是我的親姑母,親事成後,我是該管她叫姑母,還是隨燕家娘子,喚她作大母?”
啊,這個輩分問題確實讓人為難,南弦思忖半晌,終究是愛莫能助。
“總之我不娶不喜歡的女郎。”他語氣淡淡地,像在賭咒發誓,“靠著裙帶關係鞏固地位,不是大丈夫所為。”
南弦倒也認同他的話,無論如何把無辜的小女郎牽扯進來,又不能全力愛護,那是天下 一口一個阿姐。
南弦呆住了, 來遲了嗎?
看看天色,眼下入了冬,天比之前黑得早, 剛到酉時就伸手不見五指了。但她臨出門的時候算過時間, 照理來說趕到清溪, 正好是開宴的時候啊。但這府邸怎麼空蕩蕩的,賓客們人呢?他好歹姓神,是皇親國戚,不說朝中同僚, 就算是要與他結親的晉國大長公主, 也該到場慶賀吧!
四下看看, 如何有種喜慶又寂寥的感覺啊, 氣氛還很可怕,像書上看過的鬼故事。
南弦惶惑道:“怎麼會來遲呢,我分明看好了時間的。這才入夜啊, 不應該正是熱鬧的時候嗎?”
話才說完,神域走出了那片陰影, 洩氣道:“這是弱冠禮,白日進行的, 除了加三冠還要朝拜太廟,你這個時候來,是專程來吃飯的吧?”
南弦因被他看破了意圖, 變得有點難堪,但是還要極力挽回尊嚴,訕笑道:“我不曾參加過男子的弱冠禮, 所以算錯時間了。”
神域並不相信, “你家中不是有阿兄嗎, 他不用行冠禮?”
南弦道:“我阿兄當真沒有行冠禮,那年阿翁正帶著他去外埠辦事,說是在路邊的食舍吃了碗麵,買了根簪子將頭髮盤起來,就算禮成了。”
如此也難怪,神域的眉眼逐漸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