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姜嘯眼前再度白光一閃,他又出現在了那片陌生的叢林之中。
只不過他連恐懼在心中聚攏的時間都來不及,便再度被那通天徹地的吼叫聲給震得幾乎七竅流血。
他什麼都來不及想,拔腿便跑,可僅僅兩步,他便被獸爪踩成了肉泥。
岑藍透過陣法看到姜嘯死得那叫個稀巴爛,微微不適地皺眉,嫌棄之情溢於言表。
下一瞬,姜嘯出現在她面前,滿眼都是驚懼,岑藍點著他腦門道,「叫你不要退,退就是死。」
姜嘯嘴唇微張,顫巍巍道,「……不退就不會死麼?」
他這樣的修為對上那種境界的魔獸,姜嘯哪怕沒看清也能透過那身形和吼叫聲判斷出至少那魔獸有五階的修為!
這無異於以卵擊石,要他和那妖獸對戰,分明就是拔苗助長。
岑藍頓了下,而後道,「不退至少不會死得這麼難看。」
她把陣法境扯到姜嘯面前給他看,「你看看,死得噁心不噁心。」
任誰看了自己的血淋淋的屍體,還是一灘正被魔獸抓著吃的爛泥,也很難承受。
姜嘯控制不住生理的反應,「嘔」的一聲要吐。
可在他吐出來之前,岑藍又一巴掌把他拍入了陣法之中。
他聽到頭頂傳來的魔獸的怒吼,心中漫上絕望。
又是輕易地被殺。
他反覆的回到陽真殿,回到岑藍的面前。
岑藍每一次都笑得令人如沐春風,卻每一次都心狠手辣的不給片刻喘息的機會再把他給送入陣法。
時間在陣法當中流速極其緩慢,姜嘯用一整天的時間見識了自己的百萬種死法。
岑藍一直看著他,倒是不如往日無聊了,每次姜嘯死的時候她都看得十分仔細,順便留意著自己心中欲劫是否有動的趨勢。
很遺憾,沒有。
但凡她對姜嘯生出一丁點的憐憫之心,她都會叫停這場完全越級,完全不對等的戰鬥。
可她沒有,她興致勃勃地看著姜嘯一次次在面前死去,一次次親手把他送入陣法。
不過姜嘯能夠在陣法當中待著的時間卻越來越長,這種野蠻到極致的對戰,求生欲和五感被運用到了極致。
到了晚上,他死過無數次後,已經能夠從這魔獸的手裡跑出一段距離,有一次甚至給它造成了傷害,戳瞎了它一隻眼睛。
這倒是讓岑藍頗為意外,姜嘯果真是個修煉的奇才,他這一副根骨若能夠有人帶著勤加修煉,不出五百年,修真界大能之中定然有他的位置。
岑藍心中莫名的生出點感嘆,有些人就是這般的輕易得到旁人努力十倍的結果。
待到姜嘯死得麻木,死得能夠對著自己稀巴爛的屍體無動於衷的時候,夜深了,岑藍終於把他放了出來。
他全身肌肉緊繃,戒備地站著,眼中亮若星辰傾瀉,如孤狼獨立。
他站著,微微躬身,似乎等著岑藍把他再給送進去,岑藍卻只是拍了拍他肩膀,指了指桌上她令人送來的飯食說,「餓了吧,吃點東西,再好好牢固下你新進的階。」
姜嘯反應極快地按住了岑藍拍她肩頭的手,手中焚魂鐧察覺了主人的戒備低低尖嘯,岑藍揚眉,「要跟我動手?那你新進的階怕是要沒了。」
姜嘯站在那裡緩了好久,才木木地說,「進階?」
他何時進階了?
岑藍坐在桌邊,單手拖腮地看他,「你連進兩階,否則那魔獸的眼睛是怎麼戳瞎的?」
他本已經是哀劫中階,連進兩階……那便是已經到了樂劫初階了嗎?
他心中漫上狂喜,可他當真不記得何時進階的,他只記得自己在那陣法之中不停地死,不停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