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哭了起來。
“至於這丁家,既是那道人手下的受害者,也是足下的加害者。只是當地官府怕是審判不了他們了,且此事實在複雜,在下也不是官府,能做的也只是說幾句謊話,免得他們輕易將之放下,也督促他們今後更好的恪守行善之道,為富而仁,造福當地百姓。”
“……”
小娘子這才愣了愣,抬頭看他。
眼睛還紅腫溼潤,卻又很呆滯。
這時她才反應過來,什麼天雷,什麼託夢,都是面前這位先生一人所為,立馬屈身一跪:
“先生是神仙……”
“在下若真是神仙,便不會有這種事發生了。”宋遊也是無奈搖頭,往前扶她,“快快請起。”
“神仙以後到了長京,小女子再做報答。”
“……”
宋遊不願與她多說,只搖了搖頭:“走吧走吧,料想那些人也不敢再對足下怎樣了,只是此去長京還有幾日行程,足下也得萬事小心。到了長京之後足下舉目無親,也請多些當心,對於丁家之人,有能用的地方,也可適當開口。只祝足下餘生順遂,忘掉過去,在長京過好自己的日子。”
小娘子只連連點頭。
隨即身邊的劍客提醒她,該走了,她才一步三回頭的跟著出去。
屋中一時又只剩下一人一貓。
宋遊扭頭看了眼身邊依舊一臉疑惑、好似既聽不懂又看不懂的三花貓,伸手撓了撓她的腦門,這才嘆了一口氣。
“唉……”
此時陰間未成,哪來的地府?
天意最是難說,誰知道自己走到這裡是冥冥中的安排,還是純粹的巧合?
然而在這個時代,民間已深信陰間地府一說,又深信天意,深信神靈,有時藉此撒一個謊,還真是好用。甚至可能比官府、王法還更好用些。
……
次日下午。
丁家老爺子來找宋遊。
宋遊並沒有閉門不見,而是很平靜的與他交談,告知他此事乃是那名道人的算計,害死丁家長孫還有其他幾人的是那道人,出主意要他們將曹家小娘子與長孫配冥婚活葬的也是那道人,丁家老爺子聽完,懊悔莫及,宋遊則勸他今後擦亮眼睛,教導後人,好生用剩下的時間行善。
直到去送曹家小娘子的舒一凡回來,宋遊才向丁家眾人道謝道別。
丁家贈來銀錢,他也沒有收。
慢慢已經走到了村口。
“先生。”
舒一凡將劍插在馬上,對他問道:“我們要去哪裡尋那道人?”
“只管往前。”
“是。”
兩人一貓慢慢上了大路。
回頭一看,村莊依舊寧靜,再看前方,道路也與身後走過的沒多少區別。
“……”
吃人的是世道啊。
一行人繼續往前,路過了懷長縣,卻沒有往禾州走,而是換了一個方向。
如此又走了一天。
一路上依舊與原先一樣,看山看水,看風土人情,彷彿丁家村的事從未經歷過,自己等人也不是去尋那害人的道人的。
漸漸已離丁家村有一兩百里了。
“……”
宋遊停下了腳步。
灰衣劍客牽著黑馬跟在他身後,抬頭一看,只見前方一座小山,山頂有一間道觀,暮靄重重,道觀中正有炊煙裊裊升空。
“是這裡了。”
宋遊再次邁開了腳步。
卻沒想到,這都黃昏了,竟然還有人與他們一同上山。
是一名大約三十多歲的男子,牽著一頭驢,從衣著上看不出貧窮與富裕,不過腰間沉重,似乎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