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不是太好，——只有被鬼上身的人，或者鬼魂的眼睛裡才不會有白眼仁，才會有黑黝黝的瞳孔。他的鼻子也曉顯得奇怪，他的鼻樑就像是過山車的軌道，有高峰，有低谷，高峰處，他的鼻樑是彎曲，隆起的，低窪處，他的鼻樑又像是軌道的下方，所以他的鼻樑從側面和正面看，會呈現出兩種截然不同的情景，側面看時，他的鼻樑像是拉滿的弓弦，正面看時，他的鼻樑像是甩出的包裹，除了他的鼻樑和眼睛外，他的嘴唇和耳朵也顯得極其的不協調，他的嘴唇很薄，像是刀削過的紙片，他的耳朵很小，像是兩個長在他面側的兩個黑木耳。
“聽見了父親！”青雲說，轉過身面對窗戶。
吳劍男矮下身子，慢慢向假山靠近，他身後傳來他們的對話聲。
“我們去豬圈看看嗎？”
“父親，你真相信兩個女人的話嗎？”
“試一試！”
吳劍男躲到假山後，青雲和矮個男人開啟房門，他們露出頭，四處張望，看見沒人，他們躡手躡腳走出來，然後關閉房門，向著後院走了。
“他們去豬圈了！那裡可臭烘烘的呢！”吳劍男捂住自己的嘴巴，無聲地笑著，探出頭去。青雲，矮個男人進入後院。他跟著走過去。
青雲和矮個男人在後院尋著臭味走進了豬圈。他就在豬圈門邊的柴禾垛上躲藏。豬圈裡老母豬哼哼唧唧的聲音傳出來，糞便的臭味瀰漫在空氣裡，有時會聽到豬吧唧吧唧嘴巴的聲音。當青雲和矮個男人走進豬圈時，一群綠頭蒼蠅嗡嗡飛出來，他們揮舞手臂驅散蒼蠅，鼻孔中鑽入難聞的豬糞臭味，滿眼看到的都是懶散躺在豬圈地上的豬。他們走進臨近的豬圈，豬紛紛避讓他們，他們注視著豬圈，豬圈的石槽像是動過，他們覺得摩尼心經興許放在石槽之下，他們搬動石槽，幾乎把石槽下的泥土都挖掘了一遍，也沒有看到摩尼心經，他們又覺得老母豬身下的那一堆乾草可疑，他們軀幹走老母豬，把乾草揚起，又沒發現摩尼心經。他們進入下個豬圈，做著同樣的事情，有時，矮個男人一邊尋找摩尼心經，一邊嚷嚷，“狗孃養的，竟想出這樣的鬼點子！”他嘴上嚷嚷，手上的動作卻一刻也沒有停下。他快速翻遍了豬圈。然後又翻找下個豬圈。豬圈的豬哼哼叫喚，四處亂竄，有的豬像是在宣洩著情緒，屁股對著他們，竄出稀屎。難以嗅聞的臭味，就這樣飄蕩開來。他們捏著鼻子，眼中綻放著興奮的光芒，不斷在各個豬圈之中尋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