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要找暑假工,會有鍛鍊一下自己的因素在,但更多的還是因為沒什麼錢。
張雲起清楚這一點,初見從來不會要他的錢。可能對於這個女孩來說,那樣會讓她的負擔感越來越重。
張雲起不勉強。
眼下,初見的學費和零花錢都是來自於她媽媽在張家領的工資,還有當初初大鵬用命換回來的那套房子,現在那套房子已經租出去了,每個月也能夠拿點房租。當然,吃住在張雲起家裡,花銷不大。
初見想做暑假工,能夠掙點零花錢,也挺好,要不然怎麼湊錢給他買衣服呢?
只是初見沒必要在外邊找工作,大可以去聯盛或者聯眾,再不濟去張記餐飲的運營總部也不是不行。
張雲起和初見聊完掛了電話後,想著聯盛是李季林在經營,還是把電話打給了他大哥張雲峰,讓他大哥來安排初見的工作。
至於初見填志願的事情,他從來就沒有也不願意去表露任何想法和傾向。
他不想影響初見的判斷。
選擇北大或者是湘大,這個重要嗎?至少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他希望初見能夠遵從自己的內心,做出她自己認為應該做的選擇。
任何事情都應當這樣。
哈珀·李的《殺死一隻知更鳥》有這樣一句話:“別人的觀點應該受到完全的尊重,但是在我能和別人過得去之前,我首先要和自己過得去。”
年紀越大,張雲起越能夠深刻體會到這一點的重要性。活在這個世界上,你從來就不會真正瞭解任何人,那麼你也就沒有必要討好任何人。
這自私麼?一點也不。
人活著,只需要忠於自己。
初見只需要忠於自己。
現在初見按照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改了高考志願,張雲起至少不必揹負某種負罪感,如果初見為了他選擇了湘南大學,那就是他欠這個女孩的。
在感情裡,這種感受並不好受。
張雲起在電話裡安排完初見的工作後,驅車來到水榭雲都時,剛好三點。
他接到紀靈和初見以後,加上楊瑾,三個女人一臺戲。
除了開車,就沒他什麼事了。
楊瑾認識初見,之前見過很多次面。
這個女孩給了她很深刻的印象,性格安靜,很有禮貌,說話永遠都是細聲細氣的,就像山澗深處沒有被汙染過的泉水,清澈極了。
紀靈卻是第一次見,給了她截然不同的感覺,短頭髮,頭頂倒扣一頂棒球帽,穿著牛仔短褲和白色背心,外套了一件藍色襯衣,鼻樑上掛了大大的墨鏡,小臉精緻,有陽光一樣的笑。
一上車,這個女孩子就特自來熟地向她打招呼:“哈嘍,你是楊姐姐吧,小張同學有跟我說過你。”
楊瑾不知道這個女孩的來歷,但能坐她老闆張雲起的車,還敢直接給老闆取外號的女孩子,想來也不會是普通女孩子,她笑道:“老闆說我什麼?”
“也沒什麼咯,就是人美吶,聲甜吶,還有腿很長呀。”紀靈勾下大墨鏡,烏溜溜的眼睛盯著楊瑾的脖子下面,然後,她把“胸太平”這三個字憋回了肚子裡。
張雲起開著車,覺得自己莫名躺槍。
他可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跟紀靈聊過楊瑾,而且就算聊過,他也絕對不會在紀靈面前說自己的女秘書長得漂亮,那不是糞坑旁邊打地鋪,找死嘛。
坐在副駕駛位的楊瑾已經笑開了花。
她覺得紀靈真是陽光一樣的女孩兒。
從江川到省城裡津,後世開車大概需要三到四個小時,但那是後世的京港澳高速路,這會兒京港澳高速路湘南段還沒竣工呢,所以沒那麼快,起碼得開五六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