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蒼注視伍長老良久,沉聲緩緩道:“……劍囚?”
莫仁點了點頭,道:“伍長老未能完成宗門重任,是以被罰作劍囚。劍囚不聞不應,無知無感,閣下若是有言相談,告知與我即可。”
楚蒼視線落回莫仁身上。
“你是掌囚之人?”
“正是。”
楚蒼哼了一聲,譏諷道:“你們以為換個人來就有用?”
說罷,他徑直襬出那群受制的昆煌宗弟子,自己則振翼拉開距離,從容不迫地治療起傷勢。
然後,意料之外的情況發生了。
莫仁眼裡微芒一閃,身後的伍長老遽然出手。
無比細微的劍氣,以快到楚蒼無法攔截的速度,令在場所有昆煌宗弟子的生機一瞬泯滅。
他們身軀上沒有出現任何傷口,卻已氣息斷絕,無力地癱倒一片,露出一雙雙尚未閉合的晦暗的眼。
楚蒼和昆煌宗掌門俱是愣住。
“你居然……”楚蒼回過神,大為錯愕,“你居然殺了他們?!”
莫仁卻道:“閣下說錯了,不是我殺了他們,是他們的掌門不忍見他們繼續受此折辱,艱難抉擇後給予他們解脫。”
他這樣說著,看向了從一開始就被忽略的昆煌宗掌門,溫潤的面容流露悲憫,彷彿事實當真如此。
掌門怔怔地與他對視,寂靜之後,低低地慘笑一聲。苦澀的笑聲裡滿是諷刺,不知是在嘲諷對方,還是自己。
楚蒼眼神變了又變,最後“呵”地輕輕一笑,意味深長道:“想不到啊,無鋒劍派還會有你這種怪胎。”
隨即他話鋒一轉,問:“現任掌門莫慈是你什麼人?”
莫仁回答道:“掌門乃是家師。還請閣下,不要直呼家師名諱。”
說到後半句時,他眼底寒意泛起。話音落下,殺念已動,成為他手中之劍的伍長老瞬間攻向楚蒼。
……
畫面停在凜冽劍光斬向楚蒼的一幕,而後星玄沙放出的銀光突然消散。
花春寧“哇”地吐出一口鮮血,只覺腦袋和周身經脈都劇痛不已,原是她堪堪達夠星玄沙的使用門檻,修為不足以長久支撐,僅僅是用了這麼短的時間,就令神識和靈力全都枯竭。
閔萱急忙找出丹藥喂她服下,又往她體內輸入些許靈力,她臉色才漸漸恢復紅潤。
“暫時用不了了。”
花春寧心有不甘地看著星玄沙。她剛剛晉升金丹後期,太過透支靈力有跌落境界的風險,過多服用丹藥又怕影響根基。
見她神情,閔萱表現得比她還懊喪,垂頭道:“如果我的修為再高點就好了。”
她修為不如花春寧,無法使用星玄沙。
花春寧打起精神,揉了把閔萱臉頰,笑道:“怎麼還怪起自己來了。”
這份安慰閔萱很受用,眉頭舒展開,晃了晃腦袋,繼而想起方才透過畫面目睹的事情,略帶些鄙夷地道:“那個人好虛偽。”
花春寧稍一想就知道她說的是誰。她斂眸沉默少頃,似乎想說什麼,但嘴唇翕動開合,最終卻化作幽幽嘆息。
……
山風呼嘯的懸崖上,餘閒蹲地上百無聊賴地扯著孤零零的幾株野草。
其後方,十幾艘飛舟凌空懸浮,將陽光擋住,投下巨大陰影,如同烏雲籠罩山巔。
懸崖往下千丈處,山壁陡峭之勢漸緩,平穩地融入一片開闊的平原。
餘閒把扯下來的野草叼了一根在嘴裡,另外幾根折來疊去,似乎是想編出個什麼東西來。
剛胡弄了幾下,她忽地動作一頓,眼皮一抬,雙眼精光乍現。
神識一放即收,餘閒“呸”地吐掉草葉,站起身來,銳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