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麼。這個行業挺苦的,投入多回報少,醫患關係也緊張,站在手術檯上,不允許有一絲一毫的差錯,稍有不慎,就是大過天的事故。這麼難的行業,你要做一輩子,支撐你的還不就是治病救人的成就感麼,難道鬥氣能鬥一輩子麼?等你到了中年,董誠恐怕早就退了,那時候,什麼支援你繼續走下去啊。”
童淼咬了咬腮肉,微微有些刺痛:“是爸爸給你打電話了麼?”
大概是了,但是她沒想到媽媽居然也站在爸爸這邊,這讓她有種被背叛了的委屈感。
她明明朝著自己的方向,一直很努力,到頭來卻發現,沒有人是跟她站在一起的。
如果她真的出去交流了,那她改專業,拼到績點幾乎滿分,到底是為了什麼。
證明自己以前的堅持都是笑話麼,都是小孩子太任性麼?
“噥噥,這事跟誰給我打電話無關,雖然我們的婚姻不那麼愉快,但到底還是希望你能走一條更好的路。”
童淼垂下了眸,桌面上的護眼燈直射著她的臉,濃密的睫毛遮蓋住一部分光源,在眼底留下一小圈陰影。
“誰說這就一定是更好的?”
她心裡天人交戰,一方面理智告訴她,媽媽不會做對她有害的事情,留學對她的幫助會很大,一方面情感又讓她無法做出這個抉擇。
“噥噥,不為了別的,我還等著你成為一個優秀的腦科醫生,早日幫我做手術呢,媽媽只相信你。”
一句話,讓童淼潰不成軍。
媽媽只相信她,哪怕死在她的手術檯上,也無怨無悔。
而且她知道,早晚有那麼一天,媽媽會面臨這個風險的。
她必須儘快做好準備,她必須足夠優秀。
抓緊一切機會,讓箱自己成為這方面的專家,把成功率提高到無限接近完美。
是大學的生活太過安逸了麼?
她怎麼能忘了呢。
想罷,她深吸了一口氣,輕聲道:“我去。”
我去。
這兩個字輕飄飄,背後卻肩負著莫大的使命和遺憾。
這意味著,她要和司湛分開了。
他們必須跨越江河湖海的距離,忍受隔著螢幕互相慰藉的痛苦,直到一切結束。
她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孤軍奮戰的日子,身邊無人可依,只能靠自己。
她總是說,離開了司湛,自己也是戰士。
可司湛實在是太好了,把她一顆堅硬的心軟化成了橡皮泥,她想重塑起以前的模樣,不知道要經過多久。
報名表提交的那一刻,她甚至沒有勇氣給司湛發一條簡訊。
明明是兩個人的事情,她卻私自決定了未來的走向。
原來到頭來,她還是那麼自私,永遠不能把司湛放在最心尖的位置。
可那種明知即將分別的撕裂的痛,她卻體會的過分深刻。
她相信媽媽當初也體驗過。
這種痛苦體驗過一次,或許會生成抗體,多少給柔軟的心臟增加一層保護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