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嗐,朝堂上的事好複雜,想多了頭暈。
南弦將脈枕收回抽屜裡,正打算回後院和允慈商議晚間吃什麼,忽然聽見迴廊上有腳步聲傳來,回事的僕婦站在門前稟報,說外面來了兩個人,非要求見小娘子。
南弦沒往心裡去,垂眼道:“想必是來看診的,把人請進來吧。”
可僕婦又遲疑,“那是兩名男子。”
南弦想都沒想就回絕了,“我不給男子看診,讓他們去別處吧。”
僕婦應了聲是,“婢子這就去。”邊走邊嘟囔,“我就說了,小娘子不給男子診脈,偏一口咬定會見他們……”
南弦聞言抬起了眼,忙叫住了僕婦問:“那兩個男子什麼模樣?”
僕婦道:“一箇中年漢子,鬍子長得像眉毛。另一個看不清長相,老深的帽兜罩著臉,站在那裡一句話都不曾說。”
南弦瞭然,示意僕婦:“請他們去前廳,我稍後就來。”
僕婦雖有些不解,但還是照著吩咐去承辦了。
南弦收拾了筆墨,起身撫撫裙裾往前廳去,走在對面遊廊上,就見門前站著一高一矮兩個身影。那位管事她是記得的,側身站著,還是先前見過的樣子。但另一位,說實話所見都是躺在床上的樣子,因此看上去陌生得很,只覺清瘦且高挑,筆直地立在那裡,身如修竹一般。
管事一個錯眼看見她,忙遙遙向她拱起了手,“今日方來向小娘子道謝,請小娘子見諒。”
南弦還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模樣,笑道:“客氣了,看貴家主行動如常,我就放心了。”
受到救治的正主,這次必須親自向救命恩人道謝,披著斗篷的年輕人終於摘下了帽兜,向她深深長揖下去,“向娘子的恩德無以為報,雁還深謝了。”
南弦忙抬了抬手,“我也是受兄長所託,郎君不必多禮。”
客氣承讓一番,那年輕人方直起身來。這一見,上次的驚豔又擴大了幾分,眼睛還是那雙眼睛,但眼睛之外又有可圈可點之處,凝白的面板,標緻的仰月唇,公子世無雙,不過如是。
阿姐。
有些人,天生讓人覺得易親近,比如南弦。
神域端詳了她半晌,笑著說:“不知怎麼,看見向娘子就覺得熟悉,好像早就認識一樣。”
南弦與男子打交道的機會不多,除了識諳,就只有經常給她添麻煩的卿上陽。因此聽到他這樣說,一時不知道應當怎麼回答。
還是管事解了圍,接過話頭說那是當然,“郎主病重時候,是向娘子救郎主於水火,郎主的命可是向娘子從閻王爺手中奪回來的,難怪有一見如故之感。”
神域頷首,復又對南弦道:“原本早該來拜會娘子,只因俗務纏身,一直拖延到今日,還請娘子不要怪罪。”
南弦坦然道:“郎君行動自如,比我原先預判的恢復得更好,只要頑疾根除了,什麼時候蒞臨鄙宅,都是良辰吉日。”邊說邊向內引領,“二位請裡面坐吧,天寒地凍的,先暖和暖和,吃杯茶。”
女郎不像男子,待客的時候面面俱到,又忙著吩咐婢女準備香飲與茶食,連該用什麼茶葉,烘焙至幾分光景都有仔細交代。
轉身退回堂上,因面前這人是識諳臨行前託付的,所以比對待其他病患更上心。南弦在案後坐定,便和聲道:“小郎君請上前來,我再為郎君診診脈,看看體內的毒素是否排除乾淨了。”
神域聽了起身,那上等的絲絨斗篷因微微的一彎腰,漾出一片柔旖的光。
斗篷之下是柔軟的繚綾,袍子自腰部織出無數寸來寬的褶兒,一層一層地趕赴,腳下一挪步,袍裾便纏綿開合,凌波而來一般。
抬手把腕子擱在脈枕上,她在潛心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