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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為了小馮翊王,南弦暗中嘖嘖,那人快要成為京中女郎們的阿芙蓉了。
麗則年輕害羞,即便真有這事也要遮掩三分,鼓著腮幫子道:“阿孃別胡說,我就是覺得自己胖,想瘦一些,穿衣裳也好看。”
但太常丞娘子有時候一根筋,她完全不能理解女兒的執拗,“要那麼瘦做什麼,風一吹就倒,天天拿藥當飯吃倒好嗎?再說你究竟哪裡胖,我看就很好嘛。”
麗則氣得臉發紅,又不能當著外人和母親頂嘴,便走到南弦面前,讓她看肚子上的肉,壓聲道:“大娘子,其實我腿上的肉更多,多得把皮肉都撐開了,一道道,像狸奴身上的斑。”
南弦明白她的難處了,和聲道:“小娘子彆著急,我有個小辦法,能幫你變瘦。”
麗則大喜,“果真嗎?可要扎針呀?還是要吃藥?”
南弦說:“不用扎針,也不必吃藥。取耳穴內飢點、渴點、神門等穴,各壓半粒綠豆,壓上半盞茶工夫。每三日一次,三十日為一療程,到時候再看,少則斤,多則十來斤,小娘子定會瘦下來的。”
這可解了人的燃眉之急。麗則心花怒放,急切追問:“當真嗎?這樣就能瘦了?”
這話遭到了她母親的反駁,“向娘子何等手段,只要她說能瘦,便一定能瘦。”說罷又堆著笑來與南弦套近乎,“我聽聞娘子與小馮翊王有些交情,是嗎?”
這問題讓人頭大,接下來會有些什麼要求,南弦大致也能猜到了。
斟酌了下,她笑著說:“也不算有交情,只是看過兩回診而已。”
太常丞娘子卻認為她過謙了,“恁大的恩情,又豈是看診二字能敷衍的。”眼睛一轉,有了個不情之請,“娘子你看,咱們相識時間也不短了,娘子是知道咱們家為人的,雖說家主官職不算高,但也是書香門 抓緊眼前人。
南弦心下一驚,“怎麼忽然高熱了……”說著忙讓人拿藥箱來,也顧不上其他了,自己背起便往外走。
神域追了上來,牽著袖子向前比手,“阿姐乘我的馬車吧,免得耽誤工夫。”
南弦道好,徑直坐進他車裡。王侯的車輦,果然裝點得精美,圍子是用青竹涼簟編織起來的,即便不燃香,也有竹篾的清幽縈繞。
但人雖坐定了,心裡卻覺得有不妥,孤男寡女共乘,那多不方便!
然而再看,原來是自己想多了,這輛車是專程來接她的,神域自己有馬。那大宛馬烏黑的皮毛,在火光下瑩然發亮,他翻身上馬的姿勢流麗,控住了馬韁一回頭,“路上疾馳,請阿姐擔待,救人要緊。”
南弦頷首,暗暗抓住了車身,還沒來得及吸上一口氣,馬車便風馳電掣般竄了出去。只聽見身後的向宅大門前,沒能跟上的蘇合大喊娘子。南弦回身張望,幾個婢女並張媽媽都追了出來,可惜被遠遠甩開了,馬車一個急轉,便跑出了查下巷。
顛得七葷八素,南弦覺得自己像笸籮裡的元宵,簡直有四面夠不著邊的迷茫感。好在查下巷離清溪不算太遠,跑得急一點,一炷香時候就到了。
勒韁,馬鳴聲劃破長夜,南弦的魂魄剛追上軀殼,還沒完全歸位呢,車簾就被打了起來。
神域向她伸出手,“阿姐,快。”
南弦來不及細想,探過去借了一把力。也就是短促的一接觸,詫然發現那看似文弱的少年郎,竟有與成年男子不相上下的力量。他的手掌乾燥溫暖,但掌心隱約有繭子,平時應當有握劍的習慣。
看來他的養父,從來沒有等閒教養他,更沒有期盼他去做一個淹沒在人海里的平庸之輩啊。
南弦的腦子裡飛快勾勒出他隱於鄉野,又不甘於命運擺佈的倔強輪廓。但也只是一霎,那隻手很快便收了回去,匆匆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