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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張臉捱得近,一掌的距離,四目相對。
“你吐了嗎那次?阿婆說你都吃完了,你那天吐得厲害吧。”
西澄的身體壓在他胸膛上,彼此失序的心跳於晦暗中輕易傳遞。
梁聿之薄薄的眼睫翕顫,他的唇張開的一霎,有人不給時間了,即刻抬起下巴汲取他口腔中薄薄的菸草氣息,堵掉了他要講的話。
西澄在不久前喝過黃酒奶茶,誠實地說,不覺得很好喝,她並非故意的,但無法避免將那奇怪的味道渡給了梁聿之,她甚至不需要太努力,他就已經鬆了牙關,他的舌頭很軟,毫不抵抗,任她一路遊弋馳騁,直到他抬手摟她的背,在她撤出時阻止了她,張弛有度地反攻。
溼濡的、反覆的觸碰。
唇舌替代言語的交涉。
有車從主路開過去,聲音近了又遠,但這片空間彷彿被切割開,全然陷入寂靜。
西澄輕輕摸他的耳廓,感受到溫度在她指尖升高,似乎過了很久,他的手終於鬆開。她也同樣撤回手臂,雙腿微軟地後退一步,差點碰到擱在地上的點心盒子。
旁邊道上的路人騎車而過,看熱鬧地疑惑瞥來一眼。
很快周遭再次靜下來。
西澄捋了捋頭髮,“我不該先親你的,但我剛剛沒忍住。”
微微波盪的聲音扯回對面人的視線,梁聿之蹙眉失笑,略沙啞的聲音,“你後悔得也太快了點,怕我揪著你讓你負責麼?我還不至於。”
“不是。”
“梁聿之,”西澄撿拾思緒,也梳理邏輯,“你知道我挺壞的,我已經做過的事很少再回頭看,我覺得沒意義,我也不怕別人憤恨指責,但這段時間試著站到你的位置想了一遍,確實,我在你面前更壞,你心裡過不去很正常。我以前喜歡梁泊青,因為他陪了我十年,最糟糕的十年,他從來沒有放棄我,我的生活裡最好的只有他,而我也才剛剛過了兩個十年而已,我在很多年裡都很難看到別人,我也的確因為他才會注意你……”
梁聿之下頜繃緊,偏開了臉。
西澄看到了,聲音微低了點,“梁聿之,既成事實的過去,我只能道歉,沒有什麼補救辦法了。我也沒辦法再繼續我們之前的關係,相信你也一樣。我總是習慣做決定,但今天我想讓你來選。”
她直視著眼前的人,“你可以選擇不再理我,我也不會再打擾你,時間久一點,什麼都會過去,以後也許會成為雙方都記不起來的人。”
“我如果要選這個,在上海那次就已經選了。”梁聿之冷聲打斷了她。
空氣停滯了幾秒。
他低頭緩了緩,壓抑鼓譟的心跳,漆黑的眼再次看向她,“沒有別的了?”
西澄指尖擠壓掌心,走近一步,“在上海那天我說過我的想法,現在也依然沒有變,我之前只是聽蔣津語說過,其實不知道你具體怎麼想。我談過一次戀愛,其實也不怕再談失敗一次。還有,我還不太確定我對你的感覺是不是因為我覺得愧疚,但梁聿之,我確實想見你,也想親你。”停頓一下,糾正,“不止想親你。”
因為最後一句,她略微垂了眼,“可能聽起來不夠嚴肅……”
清幽的柚香再次微浮過來。
半步之遙,那張臉如此刻天際朦月一般,眉梢收斂,淡紅的唇輕抿了下。
梁聿之伸手,捧她的臉,低頭銜住唇,他並沒有更深一步,僅僅舔舐般地輕吻,像是安撫,又像尋找慰藉,片刻之後退開,手掌按到背上將人一把擁入懷中,臉龐碰觸她蓬軟長髮。
西澄額角貼到他的側頸,幾乎能感覺到溫熱的血液從他面板下蓬勃不止地流動。
“你是挺壞的,我也不見得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