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趙志國沒有跟錢先生說太多的話。
直到靠近司令部駐地,趙志國才再次開口。
他指著遠處若隱若現出現的村莊,告訴錢先生:“這兒的大部分村子,或多或少都被日軍屠殺過,有的村子直接被一把火燒了一個乾淨,到現在還是無人村。”
雖然時間會治癒這片大地的傷疤,但日軍留下的罪行卻永遠刻在了這片土地上。
錢先生也眺望著遠處的村莊,他感受不到曾經在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在最後一刻到底有多絕望。
他們在這片土地上勤勤懇懇的勞作,目的只是為了圖一家人能夠不餓肚子。
目不識丁的他們,沒想清楚他們哪兒招惹小鬼子了,就慘死在了小鬼子的屠刀之下,甚至他們的頭顱都被當成劊子手的玩具。
“像這種無人的村子,在華北隨處可見,他們不止用刀用槍在殺人,汽油,病毒,剝皮,挖心……你能想到的或者是你想象不到的方式,他們都在用。”趙志國繼續說。
說到這些東西,趙志國眼裡帶著仇恨。
有時候,趙志國真想當一個滿手盡是罪惡的好人,把小鬼子用過的統統施加到小鬼子身上。
“錢先生,不是我們八路軍把當地的百姓丟給了日軍,但是我們把日軍打跑了,那些百姓不希望小鬼子再回來,所以只有一個辦法,盡他們一切能夠盡的力,幫著我們,把小鬼子給趕出去。”趙志國說。
“您的學識也能夠保護他們,只要早一天造出我們自己的飛機,我們就能夠將日軍趕出去,更多的華夏人早一點免遭日軍的殺戮。”趙志國繼續說。
錢先生揹負的可是一個國家的歷史與責任。
雖然把這個重擔放在一個年輕人身上有些過於沉重,但他們別無選擇。
要想讓華夏不再遭受外族入侵,最後的辦法就是他們每一個砥礪前行。
“再過兩個村子就到目的地了,政委和副參謀長都在等著您,參謀長在滹沱河前線,他也留過學,可惜你們這次見不到了,等以後有機會,你們會碰面的。”
馬修文和姚鵬舉早就得知趙志國把錢先生帶來了,他們已經安排好了人在村口列隊歡迎。
“錢先生,一路辛苦,我叫馬修文,您喊我老馬就行,在第一軍分割槽擔任政委,這位是我們的副參謀長姚鵬舉。”馬修文解釋著。
錢先生看著眼前的村子,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趙志國竟然在如此簡陋的地方指揮部隊。
像這樣的村子,在華北隨處可見。
唯獨不一樣的地方就是村子的街道十分乾淨,雖然是土路,但卻看不到亂七八糟的東西。
“外邊冷,快請錢先生進村子吧。”姚鵬舉連忙說。
錢先生被十幾個人前呼後擁著,顯得有些拘束,姚鵬舉拉著他的手,一副生怕他跑了的樣子,帶著錢先生去司令部參觀。
“他看上去跟您年紀差不多大吧?”馬修文問。
“應該差不了幾歲,像我們這種風吹日曬的,容易顯老。”趙志國說。
馬修文故意放慢了腳步,沒有跟上去湊熱鬧:“他答應留下了?”
趙志國搖了搖:“恐怕沒那麼容易啊。”
“啊?也就是說,我們的努力可能隨時化為泡影?”
“沒辦法,我們有紀律,不能做強人所難的事情。”趙志國說。
馬修文急了:“你還管那個?你要是不做,我做!”
“您是政委,您這方面的思想水平得跟上。”趙志國提醒。
“我思想水平是跟上了,但飛機的水平水來跟上?好不容見到了寶貝疙瘩,我還能就這麼放走了?”
這可不是為了第一軍分割槽,也不是為了八路軍,而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