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自己較勁總是沒有結果, 腦中總有一個影影綽綽的虛影,彷彿就在那裡,但無論幾次伸出手去都只是徒勞。他開始一邊又一遍的講自己腦中的記憶整理出來,然後再一遍一遍的將其推翻,然後再次整理。不斷重複不斷重複,終於又一次,夏油傑在自己的記憶當中看到了幾個陌生的字元。
【奇蛋】【重生】
這是什麼意思?這是什麼意思?
“真是的,傑的問題好多哦。”
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裡好像剛才還停留著柔軟的指腹。
是誰在說話?
夏油傑沒有答案。
他的記憶一定出現了嚴重的空缺,但只要——只要他能看見她,聽見她,只要一次。
他就一定能認出的她來。
既視感在眼前突然閃現。
面容模糊的少女在激戰之後與他一起靠在樹上交談,將自己的頭繩解下,約定下一次見面的時候再交還給她。
閃過他與她並肩作戰,閃過她將自己推出咒靈的領域,閃過失而復得後失控的自己。
最終畫面停在那個溫柔又無力的擁抱上。
“這一次,要做出與能夠與我重逢的決定。”她的手臂輕輕地攀著他的脖頸:“我很怕疼的。”
找到她。
這個念頭像野火一樣燃燒起來,熊熊燎原,再也無法熄滅。他尚且不能理解這突然洶湧起來的情感來源何處,可是夏油傑卻並不想將它按捺下來。
燒吧。
他想。
在我找到她之前,一直這樣燃燒著吧。
·
伏黑甚爾丟了重要的東西。
一直以來他都秉持著不尊重他人也不尊重自己的生活方式,連兒子也可以明碼標價的賣掉,良心和希望這種東西在他的身上早就不存在了,如同沉入泥沼當中的人,他不想自救也懶得將他人拖下來,只要這樣安安靜靜一個人腐爛就行了,反正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但是伏黑甚爾總覺得,自己好像丟了什麼非常重要的東西。
不是具體能夠用貨幣來測量價值,也不是什麼稀有珍貴威力巨大的咒具,是、是——
他說不上來。
話到嘴邊卻總是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叫人窩火。術師殺手用狀態不佳拒絕了數個任務,與兒子待在暫時的居所當中。家裡的陳設一如往常,兒子比起一般的同齡人已經過分早熟早慧,雖然他依然對他充滿了嫌棄,但不得不承認他的兒子自我管理意識過強,已經到了幾乎不怎麼用人去操心的地步。
我到底丟了什麼?
伏黑甚爾找不到答案。
有一次和兒子一起窩在沙發上看電視時,在聽見隔壁傳來少女隱隱的啜泣聲,他下意識的將自己的兒子拍了拍,幾乎脫口而出:“去,哄一鬨她。”
“爸爸又把她弄哭了嗎?”
“不是我弄的,是她太愛哭”
話音戛然而止。
如同電擊一般,伏黑甚爾突然一下坐了起來,他提起他的兒子,目光如電:“你剛才說什麼?”
伏黑惠被嚇了一跳:“什麼?”
“你剛才說什麼?”他追問:“我把誰弄哭了?”
“我”那不過是一句下意識脫口而出的話,伏黑惠已經記不起了。
兒子即便是因為害怕和委屈哭起來也不是嚎啕,他心不在焉的哄兒子,忍不住去想剛才那一瞬間的反應。如果說是隻是自己的問題,這都是他臆想出來的,是錯覺,那一無所知的伏黑惠不可能這麼順利的接上話來——既然他能接得上來,那就說明
他腦海當中的少女是確實存在的。他印象當中那些模糊的、如同夢幻泡影一般的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