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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手絹丟手絹,輕輕地放在小朋友的後面,大家不要告訴她”
陳初抱著膝蓋,額頭壓在手背上,期待地閉著眼,緊張和欣喜的情緒讓她的感官變得很靈敏,一次次感受到有人從自己身後踱步而過。”大家不要告訴她“
童謠唱了好幾遍,不斷有人站起來,或興奮或扭捏的表演才藝,毋庸置疑的是,他們都是因為受歡迎,受人喜歡,才能站在令人歡喜的注視中。
下一個,下一個,下一次,會是我了吧?
陳初一點一點抬起臉,看到拿著手絹的人直接從她面前跑開,沒有半點停留的想法。
漸漸地她站到了圈子的中間,茫然無措地看著背對著她的小朋友們。
“為什麼,一次也不丟給我?”
發出的聲音被迴盪到遙遠的地方。
只有那稚嫩得不通人情世故的童謠越來越清晰。
“大家不要告訴她”
仲春時節,桃李櫻花爭相綻放,小而舊的公園裡塞滿了粉色的雲蒸霞蔚。
陳初坐在大象鼻子滑滑梯裡,百無聊賴地看著遠處的櫻花樹,有人在野餐,櫻桃紅的格子餐布鋪展在翠綠的草地上,像畫報上的場景。
汽水,牛奶,和小麵包擺得精緻又美好,年輕的男人和女人說笑著給孩子遞去可口的便當。
他們的周圍似乎也泛著粉色的泡泡,幸福得讓人眼睛發酸。
“呼溜”
軟綿綿的白雲從她眼裡滑過,天很藍,像裝在藍色水盆裡的湖水,每一片雲都成了泡沫,凝聚,消散,破碎時,發出風的聲音。
滑滑梯到了盡頭,她仰面躺著,好像躺在廢棄的鐵軌上。
陳初緩緩伸出手,擋住過於明亮的日光,有片花瓣輕飄飄地落到她手心。
她捻平粉嫩的花瓣,好奇是櫻花還是桃花。
好奇怪,記憶裡有人和她一樣有過這種困惑。
是誰呢?
走廊上蹲著好幾個人,手裡拿著筆和卷子,愁眉苦臉地坐著。
夏天,蟬鳴聲熱烈得要震碎耳膜,陳初盤腿坐在溫熱的地磚上,叄心二意地補作業。
皮鞋的聲音越來越近,她抬頭,看到行色匆匆的陳江。
有點緊張,有點害怕,下意識用手蓋住作業,不想被他知道自己偷懶被罰的事實。
老師好奇的問了句,“您是?”
陳江的視線只在她臉上停留了兩秒不到,便露出某種瞭然於心的,不屑一顧的淡漠。
“不好意思,走錯了。”
然後他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陳初半蹲在牆根下,怔怔的看著教室玻璃上倒映的建築剪影。
這樣清晰,又遙不可及的距離是海市蜃樓嗎?
補作業的人陸陸續續被家長接走,老師問她,“你的家長呢?”
“我的家長呢?”
她又被遺棄了
漂亮的女人扶著少年的肩膀,優雅卻盛氣凌人的站在門口。
陳初坐在客廳裡,手裡還捧著半片甜津津的西瓜,探出上半身打量著門口的情況。
少年穿著簡單的短衫黑褲,露在外面的面孔和小臂線條都清瘦,個子高高的,站姿很端正,帶著恰到好處的疏離與矜持。
面板白得像剛印刷出來的紙張,身形也單薄,這讓他帶了某種不經意的鋒利,稍有不慎,便會被劃傷似的。
“這段時間可能要麻煩你們照顧他一下了。”
漂亮女人說完話,將眉清目秀卻冷得像塊冰的少年輕輕推進來。
陳初仰起臉看他。
他垂眸看她,眼中流轉著複雜的情緒。
這眼神,讓陳初想到寺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