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轉移目標,依依不捨地拉著陳最的手,勸他平時多教教陳初怎麼為人處世。
陳初覺得好笑,讓陳最教她人情世故,還不如找傳銷組織練口才。
“你這丫頭哪兒都好,就是性格太強勢了,一點也不懂為人處世的道理,得學著把性格放軟一點,以後出入社會了才不會吃苦頭!”
陳初昂著頭,雙手抱臂,迎著冽冽寒風,被吹散的碎髮在日光下熠熠生輝,宛如毛絨絨的幼獅,語氣也矜傲:“只有委屈求全的人才會吃苦頭。”
若不是為了自保,誰願意長一身稜角。
老一輩對委屈這個詞早已麻木,她們寧可覺得是報應,把罪過都推給老天,把期待都交給菩薩,自己無足輕重,反正活一天算一天,忍一時得過且過。
“反正我現在說什麼你都要頂回來,我不和你說了!”高芳麗擺擺手,看她如同看朽木,“等你以後長大了,還是這個臭石頭性格,找不著物件,沒人要,你就知道後悔的,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自從去年過年,一個和她同齡的遠房親戚結婚以後,家裡人就時不時念叨兩句,好似不這樣,陳初就意識不到自己的性別和該做的事情一樣。
她真是無比痛恨這迂腐的思想,別過視線,不再看奶奶,神情介乎於與疏淡與輕狂之間。
“小最,你覺得奶奶說的有道理嗎?“
陳最看了一眼橫眉冷目的陳初,又看了看神情期期艾艾的老人家,斟酌片刻後,溫言細語地打圓場,“奶奶您說的話當然有道理,但也不是全對。”
陳初朝他投來戲謔的笑,“讚譽”他的端水能力。
“初初不會沒人要的。”
他回以寧靜且深沉的目光,唇角微揚,“我要她。”
“”
小獅子被這話背後滾燙的情意弄得措手不及,瞪他一眼後,欲蓋彌彰地悶咳兩聲,開始留意公交車的動向。
奶奶聽了卻心滿意足,連聲誇讚他是個有擔當,責任心強的好孩子。
回去的路上,陳最看她一臉鬱鬱寡歡,“還在想奶奶的事情?”
“啊?”陳初的眼神有些滯鈍,“嗯,也在想別的事情。”
“什麼事?”
陳初猶豫地側過臉看他,對上一張溫寧的面孔。
少年的眉宇線條流暢且鬆弛,漆黑眼瞳裡亮著簇光芒,看來心情尚佳。
已經看不出前兩天的陰鬱和頹唐。
“沒事。”
不想破壞氣氛,陳初將心事重新壓了回去,無所謂地笑笑。
低垂的睫毛蓋住了眼睛,鼻尖連著唇珠,弧度柔和,神態像只剛被收養的小貓,少見的溫順乖巧。
陳最揉了揉她腦袋中間的小發旋,聽說長在這個位置的人都很聰明,但也容易犯倔脾氣。
他笑笑,深以為然,掌心的紋絡繼續貼著髮絲摩挲,感受細密的柔軟與溫熱。
陳初任他摸頭,牽手,展露為數不多的溫柔與心軟。
搬家以後,少了漠視與偏心,陳初在新環境裡如魚得水,陳最卻沒法和她一樣無憂無慮。
眼見著年關將至,邱楠月的年齡又多一歲,試管嬰兒的風險太大,丈夫那邊更是各種推脫,對這段婚姻,他早已食之無味,心不在焉。
邱楠月明面上依舊是眾星捧月的豪門闊太,實則被人棄如敝履,靠著自尊心撐下這不堪一擊的婚姻。
前有父母的敦促,後有丈夫的敷衍,舉步維艱的她只能將所有的希望都壓在陳最身上,期盼這條長線能有大收益。
關於陳最到英國讀書的事情就鋪墊了好幾年,已然板上釘釘。
邱楠月連學校和教授都安排好了,箇中脈絡也早已疏通完畢,之前說好的叄月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