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眉弄眼的樣子。
他輕手輕腳的走過去,陳初很專注,畢竟頭可斷血可流,髮型不可亂。
陳最靜靜的看著鏡子裡的那張臉,她剛洗完澡,看起來更白淨了,像塊無瑕的圭玉,嘴唇泛著溼潤的水光,淡紅的舌尖被牙齒輕咬著。
平時就是這張嘴,對他說出各種強詞奪理,又冷漠刻薄的話。
此刻卻和花瓣一樣柔軟。
喉結不自覺動了一下,陳最別開視線,卻看見她鬢角處有道拇指大小的燙傷,突兀的紫紅色和整張臉格格不入。
“這是什麼時候弄的?”
“啊!”
陳初根本沒注意到身後有人,他忽然開口,大半夜的,把她嚇得提心吊膽。
“你是鬼啊,走路都沒聲音的?”
陳初緊張地轉過身,下意識朝陳最伸手。
陳最輕鬆扣住她手指,頓了頓,緊緊握住她手腕,繼續端詳那道傷疤,“什麼時候留下的?”
陳初順著他的話,往上掀了掀眼皮,不以為然道:“老早之前的事兒了。”
“多早?”
他記得自己離開時,陳初還很小,小臉蛋光潔而健康,絲毫沒有傷痕。
陳最伸手,輕輕碰了下那道燙傷,目光沉肅,“還疼嗎?”
陳初看著他青黑的眼眸,總覺得裡面的情緒太深沉了,藏了很多東西,除了關心,甚至還有愧意。
溫熱的拇指撫摸著傷疤,動作輕柔而拘謹。
“不疼了。”
陳初不太適應他的這種溫柔,在這個家裡,她幾乎沒有感受到被人珍惜愛護的感覺。
而陳最更不該這麼做,畢竟她對他那麼惡劣。
既然生活滿是稜角,那她也豎起一身刺,這樣才能過得稍微安穩一些,才不會患得患失,滿心計較。
陳最的溫柔則被她納入不可控因素,她不想再被喜歡的人拋棄了。
他做過一次,所以她害怕。
陳初後退著避開他的手,“你別這麼假惺惺的成嗎,我被燙傷的時候,你還在開開心心過大年呢。”
“過年?”陳最不解。
“對啊,這是我五歲那年的除夕夜放煙花燙的。”
陳初永遠不會忘記那個除夕夜,她的額頭被燙得皮開肉綻,眼皮上都是血,父親搓麻將搓得興高采烈,牌桌邊的親戚對她視而不見。
而她的母親和哥哥,正在溫暖的豪宅裡歡度新年。
親生兄妹,去有著截然不同的境遇,命運實在殘忍,玩弄著她的悲慘情緒。
陳初冷笑著說完這件事以後,用力推開陳最朝房間走去。
陳最想起那一年,他給她送了本童話書,希望她和書裡的主角們一樣幸福快樂。
他垂下眼,緊緊握起拳,感到惘然和痛苦。
陳初躺到床上,眼眶酸酸的,不至於哭,但心裡很不好受,只要一想到她曾期待過陳最,曾需要他的溫柔,再結合如今針鋒相對的現狀,很是屈辱。
她準備玩遊戲轉移注意力,但總是心不在焉的,隔壁太安靜了,靜得了無生氣。
被窩都沒平時暖和,陳初曲著膝蓋,弓成一團,像個小蝦米。
睡不著。
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百無聊賴間,她乾脆點開了趙佳婷今天發她的txt小說。
密密麻麻的字看久了,她的目光模糊了許多,漸漸有了睡意。
“少年緩緩推開了房間的門,只見,絲絨被褥上躺著一具潔白而柔軟的裸體,少女的裸體……”
門鎖輕輕響了一下,陳最猶豫了一會兒,心裡雖然知道不合適,但他現在真的很想看見她。
想看見她平平安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