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了,至今一直沒有回來。”
陳氏微微點頭道:“聽說是去了西邊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你外婆說,沒有一年半載是回不來的,待得回來之後,怕是能給咱們大興朝帶了不少好處。”對於袁嗣青,陳氏雖然早已放下,但她心裡對他是多有愧疚的。
謝繁華打小便崇拜舅舅,因為舅舅去過很多她聽都沒有聽過的地方,舅舅每次回來都會給她跟阿嫵帶來許多稀奇的玩意兒。她小時候是跟著舅舅外婆一起長大的,所以舅舅在她心中的地位,一直都會比親爹高一些。
自己爹爹走了半年她或許不會想念,但是舅舅走了這麼久不回來,她倒是有些擔心了。
行商之人,素來是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途間要是遇著山匪劫財的話,多半連命都保不了。況且,舅舅還是去那麼遠的地方,又已經有一個月沒有來信了。
陳氏見女兒目光呆呆的,眼睛也哭得跟小兔子一樣,紅紅的,便將手搭在她額頭上探了探溫度。
“好像有些熱。”陳氏秀眉輕輕蹙起,連忙起身道,“不行,我得命人去請個大夫來,你身子才剛好,可不能大意,免得落下什麼病根。”
謝繁華一把抱住母親的手臂,笑著撒嬌道:“娘,你可心疼心疼女兒吧,那些藥都什麼味兒,難喝死了。女兒答應娘,再也不生病了,娘就饒我這一回吧,別再叫我吃藥。”
陳氏被女兒扯著胳膊,走不了,便只能又坐了回去,伸手捏了捏女兒臉頰道:“怎麼也不叫人近身伺候著?連紅枝都打發出去了,下回可不許再這樣,省得叫娘擔心。”
謝繁華眼神有些恍惚,但為了不叫娘擔心,使勁裝出一副笑容來。
她湊頭在陳氏肚子上聽了聽:“娘給我生個弟弟吧,以後就算女兒不在娘身邊,也有人可以保護娘。”
陳氏順手撫摸著女兒頭髮說:“你爹爹說都好。若是兒子,你爹爹說就打小親自教他習武,若是女兒,就嬌養著。”想著她這麼大年歲了,還能再有孩子,而且這次不論是女兒還是兒子,都會有父親教導了,她便就心情大好起來。
謝繁華有些困了,便打了個哈欠,又催著她娘走。
陳氏身子重,坐了沒一會兒腰間便有些酸,走之前,又吩咐一圈,要她們打起十二分精神來照顧姑娘。
夜幕漸漸降臨的時候,唐國公府西側一間房裡亮著一盞煤油燈,李承堂就著燈光,正認真地擦拭著一支槍。
他表情十分嚴肅,薄唇緊緊抿著,漆黑的眸子一直盯著槍瞧,動作也十分輕柔。
外面管家李福輕輕敲了敲門,方才小聲道:“爺,紅枝姑娘來了。”
李承堂手上動作驟然停住,攥住槍桿的手也緊了幾分,但只一會兒,便又恢復手上正常動作,只淡淡道:“叫她進來。”
紅枝進來之後,便在李承堂跟前跪了下來,她匍匐在地上,認錯道:“主公,都是奴婢的錯,姑娘似乎瞧出些端倪了,如今有意在遠著奴婢。”
當初前任東家被流放後,她跟綠葉因為受不起新任主子的折磨與虐待,便伺機逃跑,半路上又被家丁追到。那些奴才下手生狠,差點沒將她跟綠葉打死,好在遇到了李世子。是李世子將那群人打發走了,事後還拿回她跟綠葉的賣身契。
後來沒多久,她跟綠葉便去了燕平侯府做事,又趁謝家三姑娘整頓三房的時候,近了謝三姑娘的身。之後便是一直好生伺候著姑娘,全心全意幫著她,幫她撐起整個家。三姑娘待她跟綠葉很好,她們姐妹倆心裡也明白,便是不受李世子之拖,也會好好幫助姑娘的。
可如今姑娘瞧出端倪了,怕是在怪她,若是因此打發她走了,她到底捨不得。
李承堂道:“你回去吧,往後你只要視謝三姑娘為主子便可,不必再來唐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