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晚舟小心翼翼地傾斜藥瓶,將那顆丹藥輕輕滾入父親的口中,隨即用手輕輕合上父親的嘴唇。
他的心跳得很快,好像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一般,全神貫注地盯著父親的臉,期待著父親能夠突然睜開眼睛,恢復生氣。
一炷香的時間緩緩流逝,屋內的空氣如同凝固一般,靜得只能聽見李晚舟自己緊張的呼吸聲。
然而,男子依舊緊閉著雙眼,沒有任何甦醒的跡象。
李晚舟開始感到一陣恐慌,他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地搖晃著男子的身體。
“爹爹,你醒醒啊!你不能就這樣丟下我!”
他淚流滿面地呼喊著,聲音中充滿絕望和無助。
無論李晚舟怎麼搖晃、怎麼呼喊,男子都沒有任何反應,他的身體已經變得冰冷和僵硬。
他知道,爹爹已經離自己而去,再也不會醒來。
這個世界上從此再也沒有人來疼愛自己、關心自己了,他感到無盡的孤獨和絕望湧上心頭,
半日後。
陽光斜照在一座新墳上,墳前的泥土還帶著溼潤的氣息。
李晚舟一身素白的衣裳,他雙膝跪地,對著眼前父親的墓碑,連續磕了幾個重重的響頭。
每一次磕頭,都彷彿是在與父親做最後的告別,每一次抬起頭,他的眼眶都紅了幾分。
在李晚舟的身後,站著一對中年夫婦。
婦人臉上滿是不屑和算計,她交叉著雙臂,對旁邊的中年男人說道:“你看,我說什麼來著?那顆救心丸現在不是白費了嗎?我早就說過,他爹已經沒救了。”
中年男人皺了皺眉,他輕輕扯了扯婦人的衣袖,示意她別再說了。
他壓低聲音提醒道:“行了,這是在人家墳前,我們還是別說這些了吧。”
李晚舟雖然跪著,但身後的話卻一字不落地傳入了他的耳中。
他抹去眼角的淚水,轉過身來,眼神堅定地看著那對夫婦說道:“叔叔,嬸嬸,謝謝你們的救心丸,雖然沒能救回爹爹,但這份恩情我會記住的。這枚救心丸的錢,我會盡快歸還給你們的。”
聽到這話,婦人忍不住大笑出聲,尖銳的笑聲在空曠的墳地上回蕩著,顯得格外刺耳。
她嘲諷地說道:“歸還?就憑你一個小孩,能賺多少錢?別說五百兩了,就算五十兩,你也拿不出來吧?就算你在我家幹活幹到死,也還不起這麼多。”
李晚舟抿了抿乾澀的嘴唇,凝聲問道:“那嬸嬸的意思呢?”
婦人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嘴角勾起一絲冷笑:“聽說鎮上的蘇家正在招書童,給的工錢可不低,你之前也去過私塾念過兩年的書,要是去那裡幹活,說不定幾年就能還清了呢。”
一旁的中年男人聽到這話,臉色微微一變。
他立刻把婦人拉到一邊,低聲責備道:“你怎麼能這樣呢?蘇家雖然給的工錢高,但他們對待下人非常苛刻。而且那晚舟還小,你讓他去蘇家當書童,這不是明擺著害他嗎?”
婦人冷冷地甩開男人的手:“你著什麼急?你知道蘇家招這個書童開多少銀子嗎?”
她說著張開手掌比了個數字。
男人疑惑地問:“五十兩?”
婦人搖了搖頭得意地回答道:“是五百兩。”
聽到這個數字,中年男人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他嚥了口唾沫,聲音有些顫抖:“五百兩?這麼多?如果能拿到這五百兩銀子,不僅能買回救心丸,還可以保證我們以後幾十年的生活無憂。”
想到這裡,中年男人的眼中閃爍起光芒,他好像已經看到那五百兩銀子在向他招手。
他轉身蹲下,與李晚舟平視,用盡量柔和的聲音勸說道:“晚舟啊,你嬸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