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
“這不是還起不來,總忍不住拉罪魁禍首出來恨一恨嗎?——你是真不知道徐倏的下落?”林瑟玉捧杯豪飲。
遊絲笑著搖頭:“宥之,聽說你要走啦?是回家嗎?”
遊絲道長這跟誰都一見如故自來熟的奇技也很是實用,哪怕對方只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孩子。
顧仇小大人似的點頭:“梁大哥說要把我送回家。”
梁落塵問:“你家很遠嗎?以後還可以來和我玩啊。”
他年紀是這幾個裡面最長的,自覺是兄長,因此話語多是妥帖照顧。
梁陳興奮道:“我可以教你折竹蜻蜓!”
“我也不知道……”前朝的故太子有些懵懂,看得徐念恩輕輕吸了口氣。
他忽然覺得很是有意思:這世上有人生來富貴,哪怕責任千斤重,不到最後一刻也可以不抗;有人生來命賤,以至於要自己苦苦思索原因,為所有的痛苦尋個正當理由,否則根本活不下去。
人跟人的區別,居然可以大到這種地步。
顧仇被顧平淵指摘時,他也在當場,當時的梁陳還有所動容,看著他笑顏不改只怕心裡還嘆了幾句冷漠無情之類的話吧。
豈知這世上,同情心只能留給自己,否則蓬草一樣的賤命,該怎麼活呢。
可不管再怎麼出身雲泥,在大千世界中浮沉,受的苦到底還是一樣的。無非是有些人醉,有些人醒罷了。
幾個孩子互相說著幼稚的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訣別,林瑟玉和遊絲都表現出了難以形容的耐心,畫面一派和諧。
留書夢的一角也漸漸發白,那是幻境即將收折的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