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自始至終面上神色都未曾變過,以至於他根本猜測不出來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趙佑樾其實此刻心中是有些不舒服的,但很快他就覺得,當初和離是他的意思,如今他又有什麼立場去不舒服?
可若真叫他眼睜睜看著慧娘嫁去張家,他也是做不到的。
這張勁松且先不提,但那張家夫婦,肯定是對盧家有所圖謀的,並非他們二人表現出來的那麼好。雖然憑盧家大爺的權勢,張家自也不敢怎麼樣,但若婚後一個婆婆想要磋磨兒媳,法子有很多種。到時候,慧娘既再嫁,孃家也不好手伸得太長。
而這位張五爺什麼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對父母太過孝順。
孝順自然不是壞事,但愚孝就不一樣了。
趙佑樾還是有些話想單獨和前妻說的,所以,暫且也沒打算在這兒繼續和這個張五爺耗下去。他擱下茶盞,起身告辭說:“多謝娘子以茶招待,今兒便不多打攪了。”
趙佑樾說這話時有認真打量前妻神色,雖說她已經儘量的去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了,但他還是察覺到她眉心輕蹙了下。好像是有些失望的樣子。
趙佑樾垂眼,負在腰後的手一點點漸漸攥緊。
只是面上,依舊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
盧秀慧也大方起身,送他到門口。
趙佑楠沒走。
其實趙佑楠也不想去為難一個年輕小公子,只是這小子真的賊膽越來越大了。別看這小子一副斯文儒雅的模樣,其實是個蔫壞的。方才大哥大嫂那幾句話的來回,他大有看大哥好戲的意思。
而那張家,明顯巴結盧大爺的意思太明顯了。
“張五爺,什麼時候開始對木工有興趣的?”趙佑楠也不走,就賴在這裡和張勁松說話,他英俊的臉上,那雙眼睛黝黑得炯炯有神,“怎麼如今考功名倒是排在其次,打雜排在第一了?”
張勁松是讀書人,比較斯文有禮。趙佑楠是行軍之人,瞧著是大將,且又是侯門出身,但是粗魯野蠻慣了的。
他也不必做什麼,只往那一坐,就沒人敢忽略他的氣勢。
說實話,張勁松挺有些怕他。
不過,好歹是當著盧家姐姐的面,張勁松也儘量撐住了場子,他回說:“讀書也得勞逸結合,一味死讀書,也做不了朝廷棟樑。”
趙佑楠點點頭,非常認可他的這個說法。不過,他又問:“這幾個月,我常見你往這兒跑,想來是學到了不少東西吧?不如去切磋切磋?”
趙佑楠早就開始跟著妻子學做木工活了,平時夫妻二人休息在家時,偶也會私下裡探討這些。他無疑是個極聰明的人,只要入了門,自然就不會做得差。
加上他本就是行軍之人,力氣大,最適合做這些了。平常連柳香都誇他。
他得了妻子鼓勵和誇讚,自然更是信心大漲。這些日子下來,他竟也做得一手好活。
正因為手藝不錯,這會兒才有底氣嘚瑟。
但張勁松卻不一樣,其實他根本不喜歡做這些。
而且這幾個月來,他也只是在這裡幫忙跑跑腿打打雜,真正學藝是沒有的。
張勁松有些怕趙佑楠,一時沒了主意,不由望向一旁盧秀慧。
盧秀慧則幫他圓話說:“張五爺來了也有一會兒了,我瞧天色也不早,該回了吧?”
張勁松則起身,抱手朝著幾人行禮後,轉身離開。
也沒什麼生意,盧秀慧也早早關了鋪子的門。到了年關,雖然天色已經算晚了,但外面街上依舊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盧秀慧坐在馬車內,抬手撩了車側面的簾子望了會兒。才擱下車簾來,突然的她感覺馬車晃了會兒,緊接著,一個秀挺的身影落在了自己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