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眼色勁兒好,知道這會兒怕是姑爺和女兒有話想單獨和老太太說,便起身道:“你們幾個月沒回家了,今兒才將辦完大長公主的身後事,難得回來一趟。你們且先坐著,我去廚房看看去,讓廚房多做幾個你們愛吃的菜。”
柳夫人不但自己走了,還把丈夫也給拉走了。柳興如今在城郊的一所書院上學,今兒沒在家。所以,夫妻二人走後,屋裡就只剩下祖孫三個了。
“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柳老太太還是挺警覺的。
“嗯。”柳香嚴肅,左右望了望,還是警惕說,“去您屋裡說話。”
柳老太太完全不知道怎麼了,又見孫女表情嚴肅,不由心裡也“咯噔”了一下,生怕是出了什麼不好的大事。
柳香沒有直接說,先是問了大長公主臨終前在趙家住著的時候,祖母老人家在和大長公主談及祖父的事的時候,都和她說了什麼。
柳老太太雖也有七十多了,但身子硬朗得很,記憶力也不錯。見孫女問了,她便一五一十的把自己但凡能記得住的,都說了。
“您和她說祖父左手手腕處有一道月牙形傷疤?”柳香抓住了重點問。
“對啊。”老人家都糊塗了,見孫女孫女婿夫妻二人相互望了眼後皆都沉默住,老太太索性就問,“大長公主的病,是和你祖父有關嗎?”
柳香這才實話說道:“祖母還記不記得,大長公主她老人家之前常常提起的那位魯國公嗎?”
“記得,怎麼……”老太太是不敢往那方面去想的,所以,她最多能猜測到的差不多就是當年的魯國公和她夫君有過什麼過節,而大長公主也視她夫君為仇人,聽她提起了夫君手上的記號,她辨出了身份,所以一時氣著,就病倒了……
老太太覺得自己這樣的猜想已經夠匪夷所思的了,卻沒想到,真正的真相更匪夷所思。
柳香說:“祖父就是當年的那位魯國公,也就是大長公主心心念念記了一輩子的人。那日您提起祖父手上的傷口時,大長公主想必是記起來了什麼,所以才一再多追問了您幾句。只是越追問下去就離真相越近,她老人家心中一時鬱結想不開,就病倒了。”
柳老太太久久都未曾回過神來……
她在回憶著往事。
“說起來,你祖父當年的確不是我們那兒的人,是外人的。他說他姓柳,便和當年秀水村的柳家連了宗。他年輕的時候生得十分俊逸脫俗,我遇到他時他雖已有三十的年紀了,但外貌上看起來一點都不顯老,反而比那些十七八的年輕小夥子更有味道。”
“若他真是的話……若他……”老太太渾身發抖,“可是這些連我都從來不知情,你們又是如何知道的?會不會是認錯了人。”
趙佑楠道:“您還記得衡陽王吧?他外祖是衡陽林氏,當年也是威名赫赫的木工世家。他外祖,想必和魯國公當年有些交情,所以,他是最早知道真相的一個。之後便是我兄長。當年魯國公被先帝判了死罪,是我祖父冒著滅門的死罪換了囚,這才保住了魯國公一條命。”
“祖父臨終前有交代過兄長一樁事,就是希望他能夠尋得魯國公下落,當年祖父還給兄長看過一張魯國公年輕時候的畫像。正好您身上也藏有一張,我是見過的。我憑著記憶在兄長面前畫出了您身上的那張畫像後,兄長說他正是魯國公。”
老太太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最後只能問:“那當年……你們祖父……不,是魯國公。魯國公他……他和榮安大長公主,真的郎情妾意嗎?那我……我算不算是破壞了他們二人的感情?”
畢竟公主等了他一輩子,一生未嫁。而他當年之所以願意娶自己為妻,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她追著他不放的。
起初他只一心醉於木工手藝上,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