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近百畝。九月正是農忙季的開始,一到村裡,就見村裡人到處忙來忙去的。而柳家,柳老太太則去了田邊監工,順便帶了午飯到田裡來給僱的這些短工吃。
柳老太太雖然一個人住在鄉下,但日子過的卻是不錯。身邊有一個婆子一個丫鬟伺候著不說,每到這種農忙季,她還在村裡僱了大廚來家裡開伙,專門給田裡僱來的短工做飯吃。
常常大家忙起來都沒空做飯,老太太就把全村人的伙食全都包了。
老太太在村裡,有威嚴有人緣,好不恣意快活。
“柳阿婆,您孫女來探望您了。”有人忽然喊。
老太太正好送完午飯,聽說孫女來了,就趕緊往家趕來。
老人家身子還健朗,走起路來健步如飛的。再活個十幾二十年,應該沒問題。
柳香母女才下馬車,正打聽了老太太所在之處要去找,老人家就回來了。
“怎麼興哥兒沒來?”平時要來都是姐弟倆一起來的,這回沒看到小孫子,老人家就好奇問了一句。
“娘,快進屋吧,我有話和您說。”曹氏突然就哽咽了。
在家裡,沒人撐得起這個擔子,她就一直撐著。但在老太太面前,曹氏還是卸下了所有偽裝,忍不住哭了起來。
老太太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但也知道肯定是出了什麼大事。所以,忙帶著柳香母女倆進屋去說話。
曹氏把事情原委和老太太說了,老太太聽後,心裡雖急雖氣,但畢竟活了這麼多年,又是跟著老太爺闖蕩過的。這點風波,她倒能受得住。
“早就聽說這勳貴人家家裡醃髒,卻沒想到,能髒到這種程度。他們府內再怎麼內鬥,外人不好說什麼,畢竟是他們自己家裡的事。可內鬥竟然無端牽扯旁人入局,甚至不去顧及別人的感受和性命,這就是下作無恥毫無底線可言了!想那個雲三姑娘,從小就是個壞坯子,才能在做壞事前,還能這麼面不改色心不跳,不慌不亂的引香兒入局。”
“但凡她有點廉恥心和良善之心,她多少都會猶豫一下,都會考慮一下香兒的未來!”
“殺千刀的賤蹄子!將來不得好死!”
柳老太太是農女出身,性格又張揚,氣極罵起人來,可以出口成髒。
曹氏抽著帕子抹眼淚說:“娘,現在再說這些,又還有什麼用。都怪我,是我的貪心害了香兒。我當時想,人侯府上的千金小姐願意和香兒玩,那是看得起她,如果香兒能和侯府千金處好關係,日後對咱家生意發展也有不少好處。所以,每回那雲芝派人來喊香兒過去,我也都沒攔著。”
“現在想想,我真是好後悔啊。”
柳香過了那股子傷心勁兒後,如今倒越發想得開了,還能反過去安慰母親。
“她一早便生了歹心的,我們防不勝防。娘,這事不怪您,您別往自己身上攬責。”
柳老太太也說:“香兒說的對,你也別傷心了。回頭傷心過度傷了自己身子,誰高興?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咱們也認。以後的日子,還是要照常過的。我老婆子身子尚算健朗,還能有幾年可活,我們柳家也頗有家業,四個孩子平分,能分到香兒手上的,也足夠她衣食無憂過一輩子了。”
話雖如此說沒錯,可香兒畢竟失了身子,這事瞞不住。
曹氏擔憂說:“如今香兒失了清白之身,不比從前。從前那些登門提親的門當戶對人家的公子哥兒,咱們也是不敢肖想了。這瞞著人家議親是缺德,不瞞著又怕日後香兒去了婆家日子難過,會在婆家一輩子抬不起頭。這可如何是好。”
忽然,窗外“啪嗒”一聲巨響,緊接著,傳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柳大爺柳二爺,你們趴在窗下偷聽不進去,這是做什麼?”
作者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