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佑楠倒也不辯解:“你說是我就是我吧。”說話間,已經拾掇完畢,著一身明紫官袍朝床邊走去,近了後,後袍一掀,便彎腰坐在了床邊,他則認真說,“白日我不在家,恐怕今日那侯爺夫人會來找茬。不過你也別擔心,凡事有乳孃應付。只是先給你提個醒,怕你到時候慌。”
柳香本能準備問他他怎麼知道今日侯夫人會來找茬的,但話到了嘴邊,又想起她還沒有原諒他,於是就把想問的問題又咽了回去。
只說:“哦。”她態度淡淡的,“我知道了。”
“那我就先走了。”他起身,高大偉岸身形壓在床邊,俯視著床上的小女人,說,“雖然近來軍務繁重,但我晚上會盡力早點回來陪你的。”
柳香不想要他陪,說實話,她現在心裡已經有點陰影了。她怕那種事有一就有二,所以,巴不得他早出晚歸呢。
沒理人,她直接又躺倒了下去。故意拉了被子蓋過頭,然後把屁股對著床邊的人。
安靜了會兒,可能是忽然想起來現在身上蓋著的是他的被子吧,突然又動起來,從這床被子裡拱到了另一床被子裡去,然後又安靜了。
見她幼稚得可愛,趙佑楠笑了笑就又叮囑了兩聲,然後走了。
柳香怕他又像昨天晚上那樣,明明沒睡著卻裝著睡著的樣子,今天也明明沒走卻裝著已經走了的樣子又抓她的包。所以,她忍了好一會兒,直到外面天漸漸亮起來了,蟲鳴鳥叫聲也都漸漸四起,她這才悄悄翻身,往床邊看去。
見早沒了人影,她心下忽地就輕鬆下來,然後喊丫鬟進來幫忙穿衣洗漱。
小鄭氏是徹底把雲家老太君的話聽進去了,她想著,先請個大夫來瞧瞧,也不礙事。所以,一大早的,她就差人出門去請大夫進府來了。
等外面請來的大夫進府後,小鄭氏則親自領著大夫往青雲閣來。
但人在門外,卻被趙佑楠乳母錢嬤嬤攔住了。
“夫人您進去看看奶奶無事,但二爺臨走前交代了,外人一律不準入青雲閣半步。”
錢嬤嬤這話說的是沒錯的,哪怕到時候鬧起來,她也是佔理的一方。不是沒讓夫人進去,只是不肯放外人進去而已。
但小鄭氏要的就是領著大夫進去給孕婦號脈,從而得到一個她想要的答案。
所以,對於錢嬤嬤的阻攔,小鄭氏便擺出了當家女主人的威嚴來。
“你敢攔我?”
錢嬤嬤笑,依舊淡定從容:“奴婢不敢攔夫人,只是攔了夫人身邊的這位外男而已。”
小鄭氏說:“他是京城裡有名氣的大夫,我請了來,給二郎媳婦把平安脈的。”又說,“他是跟著我進去的,二郎媳婦但凡有任何好歹,我一人承擔。”
錢嬤嬤說:“我們奶奶肚子裡懷的可是趙家的子孫,金貴得很。等真出了事,夫人要如何承擔?何況,這民間再有名氣的大夫,難道還能比得上宮裡的御醫嗎?我家奶奶自有二爺請的宮裡姜太醫問平安脈,倒是多謝夫人的好意了。一會兒奴婢進去,定會向奶奶轉達夫人您的這番好意。”
小鄭氏沒時間和她一個奴僕廢話,直接說:“我就不信,闔府上下,還能有我進不去的地方?今天這事鬧大起來,哪怕是鬧到侯爺那裡,我也佔理。”
錢嬤嬤輕哼一聲,面上倒是依舊恭敬:“二爺不得侯爺疼愛,若真鬧起來,侯爺自當是偏心您這個新夫人的。只是,侯爺最是個有孝心的人,真鬧起來,侯爺也得聽老夫人的。”
小鄭氏索性也不和她周旋,直接說:“你們是不是敢讓別的大夫進去給新婦號脈?否則為何這樣藏著掖著?哼,你家奶奶這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三個月的,還是五個月的?”
見她不識好歹說出這話來,錢嬤嬤倒也冷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