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呢?如今姑娘你在這個世上, 就只二爺一個親人了, 你有什麼困難不和他說, 又想和誰說去?大夫那日是怎麼說的,奴婢可聽得清清楚楚,大夫說姑娘你身子底子原就不好,如今又受了這樣的罪, 是萬不能再有半點閃失的。”
“你在這京城裡沒有親人,雖說我們幾個能陪著姑娘你,可我們都是些粗笨人,不懂姑娘的心。姑娘滿腹才學,你對著我們說就是對牛彈琴,若是能對著那些懂些學問的人說,得個精神上的知己,心情一好,病自然而然就好了。”
“大夫也說了,姑娘你不但身子虛,你心事也重。若沒個能懂你的人替你紓解,你這病遲早……遲早得……”嬤嬤說著就眼圈紅了,說不下去了。
這嬤嬤夫家姓陳,平時大家喚她陳嬤嬤。陳嬤嬤從前是在趙家伺候的,五年前阮琴被趙佑楠接回來京城後,趙佑楠就差了她來照顧阮琴。
阮琴早年遭遇不濟,身世十分可憐。這陳嬤嬤也是,年輕時嫁了個夫婿,後來夫婿英年早逝,她就被夫家趕出來了,連著家財都被親友霸佔。
她孤苦無依的一個婦人沒法子過日子,只能賣身到大戶人家來做事。但大戶人家的奴僕也分三六九等的,她這種年近三十才賣了自己入府的,自然比不得那些家生子或者是從小在府上伺候的。
所以,其實在侯府時日子也不好過。
後來被派去青雲閣做事,後又被二爺差來伺候阮姑娘,這日子才好過起來。阮姑娘性兒很好,對他們這些奴僕都跟對親人一樣,從不曾打罵過,甚至連聲音大點的時候都沒有過。
都是苦命人,難免會要更相互憐惜一些。所以,說句託大的,陳嬤嬤是拿阮琴當親閨女待的。
姑娘心裡在想什麼,她能看得出來。每回但凡二爺過來坐坐了,那幾日她總會高興得像個孩子。若是二爺一連好些日子都不來,或者是領軍出征去了,她就會又擔心又害怕,甚至連晚上覺都睡不好。
姑娘心裡是愛慕二爺的,只是她自覺身份卑微,不敢表現出來。
但她本就是內斂的性子,有話不說。這樣長久下去,心事悶心裡不說,遲早是要悶壞的。
大戶人家都有三妻四妾,她瞧二奶奶也是個好相處的。若是二爺能抬姑娘進門做個妾,哪怕不去寵幸她都行,只偶爾去看看她,和她一起談談詩詞歌賦,讓她心中有個記掛就好。
這院兒雖獨門獨戶,安全也安靜,但畢竟比不上侯府裡。姑娘一直住在這兒,長久下去也不好啊。
而且姑娘年紀也大了,若是一直不嫁人,長此下去,難免不會讓左鄰右舍的背地裡指指點點說三道四。姑娘又不是個豁達的性子,她怎麼受得了?
既然姑娘不肯說,那麼便由她這個老奴做一回惡人,來說了這話吧。
但她也不敢說的太直白,總歸還是要給姑娘留些顏面的。二爺這般聰慧,她想,她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二爺心裡指定是明白了的。
趙佑楠心裡的確是明白,不過,他卻半點這種意思都沒有。不但此時此刻沒有這種意思,日後也不會有。
所以,趙佑楠只冷漠望著陳嬤嬤說:“我不吝出高於侯府一倍的月銀來僱你們照顧阮姑娘,你們是怎麼照顧的?若是照顧不好,最好趁早出去,我再另外擇人來照拂。”
陳嬤嬤有點沒想到二爺會這麼決絕,還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忙跪了下來說:“二爺恕罪,是奴婢的失職。懇請二爺不要打發奴婢走,奴婢照顧姑娘五年了,說句託大的話,早親如母女。若是這個時候換個人來伺候姑娘,姑娘她身子本就弱,萬一……二爺差來伺候的自然都是好的,可姑娘已經和奴婢熟了。姑娘生性內斂,要她再花時間去和另外一個人熟悉,怕是一時半會做不到。”
阮琴也忙急道:“求二哥別打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