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東來掌握一種名為『息脈復生』的失傳已久的江湖秘術,這種秘術須用及其細小的銀針連著極細的線刺入面板經脈,使得銀針在經脈中遊走,行醫者牽著末端的線,一點一點操控銀針將經脈重新相連,並以特殊的藥物及內力助血肉重塑恢復,對行醫者的醫術要求極高。我陷入了近三個月的昏迷,在那三個月中,閆東來慢慢將我所剩的經脈恢復,我也成功甦醒過來。
「此後的一年時間,我與閆東來同行,逐漸恢復武功。我的內力漸漸恢復,但經脈尚且沒有修復完全,閆東來告誡我,此後的至少三年內,非必要絕不可以運用太強的內力,我體內的經脈殘缺不全,支撐不住我的內力,稍有不慎會至五臟六腑俱損。於是我便借地厄綱的根基,主動封閉了部分體內的脈息,慢慢悟出如何不動用經脈運轉內力,這也是為何一般人無法從經脈處探得我的內力的緣由。
「六年前,為了加緊修復經脈,我開始探聽隱脈的訊息,想著或許修煉隱脈之法會對我修復經脈有所助益。那時百步劍派已經綁架大量少男少女逼迫其修煉隱脈多年,我便在某日闖入百步劍派山莊殺了他們的掌門人,莊內被綁架者也趁此機會反抗。莊英和懷恩都是被綁架者之一,莊英是成功修煉出隱脈之人,他帶領著許多俘虜殺了百步劍派餘孽,成功逃了出來。
「至此,我和閆東來便與莊英和懷恩二人結識,說來十分湊巧的是,懷恩的相貌竟與我有八分相似。彼時懷恩被百步劍派虐待數年,雙腿殘疾,容貌被傷,是莊英幾年來一直陪伴他,是以二人情誼深厚。
「閆東來雖幫懷恩醫治了數年來積累下來的病痛,但懷恩身心受到莫大的傷害,也探聽得知母親已死,一度痛苦求死。他身有殘疾,即使回到戚家,也再無法替父親承襲爵位光復家族,因此選擇與莊英隱居別處,不受世俗紛擾。
「我那時亟需時日恢復身體,且為了躲避霍喬搜捕,需要一個全新的身份。懷恩便將他一直以來拼死保管的他母親兒時為他雕刻的玉佩作為證身信物交給了我,我也花了數月時間模仿懷恩的筆跡及生活習慣,只為了日後,能夠以戚逐的身份,避開霍喬對我設下的天羅地網,暫且尋得幾年的安寧。
「後來我便以賢坤侯的身份回到了京城,一邊應付著從前從未接觸過的鐘鳴鼎食的生活,一邊恢復武功。」方無竹長出一口氣,「此後發生的事,你都知道了。」
過往已再不可追,方無竹只求未來,可以護住自己想護的人。
方無竹抬頭看頭頂的火樹紅花,背後忽地貼上一片堅韌的溫暖,蕭陽月靜靜靠在他的背上,眸間閃動著微光。他與方無竹本不該有什麼交集,可造化弄人,他們二人終究是相識交匯了,剝去層層遮掩和謊言,他看見了他的真心。
火樹枝葉拂動,一片紅花灑在二人肩頭,往事在方無竹心間如浮雲一般劃過,他繼而握住了蕭陽月的手,將他緊緊擁入懷中,眼底有了幾分酸澀:「別像從前那些人一樣離開我。」
他不想再孤身一人,只想百年之後,和心中的人合於一墳。
蕭陽月在他的肩頭閉眼,以一聲回答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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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兩人在寧郡待了兩日,這期間方無竹好好地將友人的墓碑修繕了一番,隨後二人便啟程回了玢州。
方無竹駕車,蕭陽月坐在轎子中,回頭眺望遠去的懷璧山,這幾日他度過了這些年來幾乎是最安定最平靜的日子,日日見到的都是京城中看不見的景色,讓他漸漸覺得,繁華的火樹銀花,似乎不比眼前的青山綠水。
方無竹忽然道:「回京之後,你想如何同皇帝說?」
自從向蕭陽月坦白後,方無竹也再懶得冠冕堂皇地叫皇上了,混跡武林的人,心中難免根深蒂固對皇權有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