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東來:「你實話告訴我,你的武功究竟恢復到幾成了?」
方無竹張開五指。
閆東來訝異道:「只得五成?」
方無竹:「暫時如此。」
「你這話是何意?」閆東來臉上神情疑慮不定,半晌,他像是猛然記起了什麼,倏地瞪大雙眼,「莫非你……」
「武功同瓶中之水一樣,水少而空,水滿則溢。」方無竹道,「這也是我為何會來玢州找你。」
閆東來蹙眉片刻,道:「方無竹,你可得想清楚了。」
「安心吧,有蕭陽月在,我如今可比從前惜命了。時候不等人,等蕭陽月傷養好了,我也該重新修煉地厄綱了,到時候少不了你的幫忙。」方無竹不甚在意地拍拍衣擺,「說起來,你幾日沒洗過澡了?身上一股子酸味。」
「大男人,計較這麼多作甚!真矯情!」
方無竹並未理他,而是徑直從木桌抽屜裡找出紙筆,寫了一封不過兩行字的簡信,他將信紙用箋封好,遞給閆東來,望著他:「我還想讓你照看蕭陽月,你要是把他燻著了,我倒要先廢了你。還有,你順便幫我將這封信交給莊英,讓他替我找個信差送出去,地方我都寫在信封上了,務必找信得過的人。」
閆東來破口大罵,從方無竹手中抓過信竄出門的速度倒是可見一斑。
兩刻鐘後,閆東來回來了,沐浴之後的他看上去還算面容端正,行動間確有那麼幾分江湖郎中的意味。
方無竹點點頭:「替我去看看他。」
閆東來丟擲一枚白眼,嘴裡嘟囔著,推開臥房的門進入,只是,他剛進去不過半分鐘,方無竹便聽得屋內傳來隱隱的騷動聲響,依稀還夾雜著一聲閆東來的痛呼。
還不等方無竹進去檢視,閆東來便捂著淌著兩行血的鼻子匆匆開啟門,齜牙咧嘴地罵道:「孃的……老子不管了!」
方無竹詫異道:「你這是怎麼了?」
「還不是想替他把把脈,誰曾想手剛一搭上去,那姓蕭的居然睜眼就是一拳打過來!」閆東來胡亂拿布擦著鼻子,氣得是青筋都出來了,「什麼人哪這是!這都什麼人!」
「他近來累了,防備心重了點,多擔待些就是。」方無竹深知閆東來此人性子,安撫道,「回頭等我回京了讓人給你支些銀錢來,你這流點兒血罷了,他下手夠輕的了。」
聽方無竹說要給他支銀子,閆東來心裡怒氣稍稍消了些許,冷哼一聲:「得啦,我看他精神好得很,沒什麼大礙了……我反正不去了!要去你自個兒去!我倒要看看他打不打你!」
連著三天,蕭陽月都沒和方無竹相見。
蕭陽月身上有傷,方無竹留了兩個小童子照看他飲食起居,而他就住在不遠的一間偏房裡。只是方無竹擔心蕭陽月體內的焚骨香復發,便會在夜中蕭陽月熟睡之時,悄悄進他屋內看看他,以確認他無虞。
這日午後,兩個小童子過來給蕭陽月送茶飲,對著乖巧伶俐的小童子,蕭陽月也說不出什麼,只得把他們送來的東西都用了。
他近日一直待在這裡,也沒空向外傳遞自己的訊息,只怕是自己那些下屬們都到處在尋他,便對那兩個小童子道:「我要出去走走。」
兩個小童子聽後都是直搖頭,紛紛瞪著稚氣的圓眼睛看著他,其中一個小童子道:「不行呀,少爺,方大人說了,少爺必須待在屋裡養傷,不能走動的。」
蕭陽月冷笑一聲:「你們這麼聽他的做什麼?」
「爹孃說了,晏家莊是方大人和莊大人給我們的地方,他是大傢伙的救命恩人,要是沒有他們,爹孃都要死在荒山野嶺,哪裡還能有遮風擋雨的地方。」小童子回答,「方大人讓我們好好照看少爺,要是少爺出了閃失,我們要挨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