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陽月心中有了幾分想法,這附近沒有打鬥的痕跡,他知道董之桃心思縝密,把衣角留在這裡,絕不是無意義的事。
蕭陽月走入茅屋內,環視了一圈,屋內空無一人,寂靜無聲,蕭陽月卻仍能感覺到幾分異樣,他緩緩開口道:「董之桃?」
幾息之後,隱藏在雜亂茅草下的地窖門被人從裡開啟,董之桃從地窖中探出身體,看見蕭陽月無事,鬆下一口氣,又見方大人不在身邊,心中便又緊迫起來,她心知肚明,方大人與霍喬的惡戰還遠遠沒有結束。
「你為何躲在此處?」蕭陽月問,「剛剛有人來過嗎?」
「公孫賀和另外兩人來過。」董之桃回答,「我聽見他們口中提到了蕭大人的師父,蕭大人的師父就在附近!」
蕭陽月心中一緊,連忙問:「你可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我在他們進來之前在門框上灑了藥粉,身上必定是沾上了的,這種藥粉氣味可以保留很久,循著氣味尋過去,一定可以尋到。」
怪不得蕭陽月聞到那股熟悉的藥味,原來竟是董之桃計劃設下的,他點點頭,對她道:「你繼續躲在此處,不要隨意出來。」
蕭陽月立即循著氣味追出去,草藥的氣味淡淡縈繞在樹林之中,他謹慎地確認著氣味所指引的方向,在兩刻鐘後,停在了一處山中湖泊邊。
這處湖水並非像尋常的湖水那般是淨透的碧綠色,而是泛著隱隱的渾濁的灰。
氣味斷在此處,周圍再無其他痕跡,蕭陽月蹲下身,用手碰了碰湖水,湖水冷得近乎刺骨,且比尋常流水更加黏膩厚重。
蕭陽月收回手,輕輕嗅了嗅指尖,沾上的湖水有一股明顯的苦腥氣,這股氣味掩蓋了董之桃留下的草藥味,卻喚起了蕭陽月記憶中幾分熟悉感。
正是當初他和方無竹曾在渠州追查摩羅教時,摩羅教的護法教唆那些教徒喝下的那種奇怪的藥水,而當時摩羅教的大本營,就隱藏在湖水之下。
如今,眼前這片湖水的怪象,絕不是巧合。
蕭陽月的手緊緊一握月劍,縱身躍入了幽深的湖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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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這片湖水連通的另一處河流,流向一處隱藏在密林深處洞穴。這是一條位於地下的隱秘暗河,常年不見天日的河道兩岸生長出了大片的奇異植物。
在這處洞穴的盡頭,一蓬頭垢面、滿身遍佈傷痕的老者正垂頭坐在地上,一頭有些虛白的頭髮雜亂地蒙著面龐,雙腿雙臂皆被厚重的鐵鏈鎖於身後的石柱上。
張頌連閉著雙眸,一動不動,被鐵鏈纏住的右臂,露出一個駭人發黑的、足有碗口大小的傷口,傷口處皮開肉綻,且長出密密麻麻的細小肉刺,很是可怕。
公孫賀站在洞口,手中把玩著一隻孩童拳頭大小的、形狀好似盤成一圈的蛆蟲般的石頭。
嵇勝和周飛雁兩人,一個抱臂站在洞外,一個戰戰兢兢地戒備著周圍,任何風吹草動,都讓他如芒在背。
自從來了這處洞穴,嵇勝的臉色便一直不太好,不知是不是因為這裡太過潮濕,空氣中也有揮之不去的腥味,他喉嚨間總翻湧著一股似要嘔吐的不適感,臉色有些難看。
公孫賀走出來,看見嵇勝有些發白的臉,唇間隱隱有了幾分笑意,又如常詢問:「怎麼了?身體不適麼?」
嵇勝撫著心口道:「有些想吐。」
「剛才不還好好的嗎?是這洞裡太陰森潮濕,你待不慣麼?」公孫賀暗暗道,「還是說,看見你的師父,心裡難受?」
嵇勝陰惻惻地看了公孫賀一眼,冷冷道:「他已不是我師父,他是死是活都與我無關。」
公孫賀伸手,輕輕鼓掌兩下:「你有此等想法倒是不錯。」
嵇勝刺刺道:「說來,霍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