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勝引著二人來到道觀的廂房,兩人的廂房相鄰,嵇勝替二人在房內點上燈,問蕭陽月道:「師兄打算在這裡留多久?」
蕭陽月:「會儘量多留些時日。」
嵇勝微微笑道:「如此甚好,我原來從未見過師兄,如今見到了,倍感欣喜,這些時日,還請師兄多多指點。」
嵇勝走後,方無竹靠在蕭陽月的廂房門邊,無奈一笑:「你師父是不是不太待見我?」
蕭陽月輕輕冷哼一聲,轉身走進屋裡:「師父是擔心我才試探你,你上來便說那些話,倒像是師父的不是。」
「好了好了,是我太心疼你以至思慮不周,明天就去和張道長配個不是。」方無竹笑道,「既然張道長讓我倆分房睡,那便這樣吧,免得被他發現了,我更是要吃掛落。」
說罷,方無竹走近,在他唇上輕輕一吻,便轉身掩上門離開了。
夜裡,蕭陽月在廂房的床上躺下,床鋪簡陋,只鋪著一層厚褥子。蕭陽月這兩月早已習慣同方無竹同睡,突然讓他一人入睡,著實有些不習慣。
一人的床鋪和枕頭,即使是在夏日的夜中,也略顯清冷。
蕭陽月從小便睡在這樣的廂房裡,那時總覺得夜中寒冷,本以為是環境所致,後來到了皇宮,那樣大那樣奢華的府邸和臥房,他照樣覺得清冷。
可自從和方無竹同床而眠後,他竟再也沒有過這般感覺了。
蕭陽月迷迷糊糊地輾轉反側到後半夜,忽然聽聞窗戶開關聲響,他倏地睜眼,立刻翻身坐起,眉間的冷戾卻在看清來人時頓時煙消雲散。
方無竹從窗戶外翻進來,輕輕關上窗,望著蕭陽月一笑:「沒睡?想夫君了?」
蕭陽月:「……你怎麼過來了?」
「沒抱著你入睡,感覺不習慣。」方無竹掀開蕭陽月的被褥躺進來,低聲笑道,「這樣還有幾分偷腥的感覺。」
蕭陽月用手肘輕輕一撞方無竹的手臂:「盡胡說。」
方無竹的體溫一靠近,蕭陽月頓覺清冷之感消散大半,他輕輕靠在方無竹的胸膛上,睏倦很快襲來。
第二日卯時,兩人晨起,方無竹特意先從窗戶悄悄溜回了自己的廂房,再大大方方地從正門出來,和過路的道童打招呼時,抬眸對著蕭陽月一笑,眼神中頗有幾分調侃的意味,倒讓蕭陽月真的有了幾分在師父的道觀中偷腥的羞赧愧疚來。
從無明道觀到金烏坡騎馬只需不到兩刻鐘,兩人到時,張道長坐在山頂樹下,身旁放著一個半人高的竹筐,筐裡裝著數十把劍,木劍、銅劍、鐵劍皆有,都是並不稀罕的尋常武器。
師父獨自一人坐在此處,尚且還不明亮的晨光照得他越發蒼老,蕭陽月遠遠一看,便覺心中酸澀。
蕭陽月從馬背上跳下:「師父。」
方無竹:「張道長。」
張道長朝蕭陽月微微點頭,看見他背後跟來的方無竹,也只是微微嘆息一聲,並未多問什麼,將那一竹筐的劍提到蕭陽月面前,道:「為師曾和你說過,七步青蓮劍法修煉之訣竅,在於劍氣與內力合一,你天賦異稟,自身早已修煉出脈息蓮紋,劍氣與內力合一,你做得很好。」
張道長頓了頓,從竹筐中抽出一把最重的鐵劍,遞給蕭陽月:「但現在,為師想讓你將劍氣與內力分離,做到劍招起時,四肢經脈隨招而動,劍式不依託內力而生,而是讓內力從劍式中起。」
蕭陽月心中吃了一驚,他最初開始修煉七步青蓮劍法時,就如同師父說的這樣,將劍式依託內力。蕭陽月保持這個習慣已經很多年,如今也已成功進入七步青蓮劍法的第五步,心中著實未能明白其中緣由,不由得問道:「師父,徒兒不明白。」
「七步青蓮劍法,從第五步往後的境界,與前面便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