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人。」戚逐頭也不回地冷靜道,「竹樓跟前有三名活捉的俘虜,還請你將他們帶走。」
「少卿……」段如風凝眸盯著戚逐的背影,「發生何事了?」
「蕭陽月傷了,必須儘快回城醫治,耿沖道已死,芥子嶺之事就此作罷吧。」戚逐平靜回答,「竹樓已被燒毀,裡頭大概是找不出什麼了,將那些俘虜帶回去審問,也許還能問出一二,足夠你們向皇上交差了。」
說完,戚逐便帶著蕭陽月離開了。
竹樓還燃燒不止,滾燙的風撲在段如風身上,他望著戚逐離去的背影,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緊迫。
蕭陽月醒來時,自己正身處於一輛顛簸的馬車中。
他感覺到自己正被人抱在懷中,側耳枕著的是另一人的心跳。他茫然地望著從馬車竹簾中透出的點點熹微的晨光,理智漸漸回籠,他猛地從榻上坐起,撐住車窗的手指卻兀地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戚逐:「好好躺著,別亂動。」
蕭陽月猝然回頭,看見坐在他身後的戚逐,心中的緊張緩下大半。蕭陽月低頭看向自己雙手,這才發覺,他的十指與手掌都被纏上了紗布,細細聞來,還能嗅到微苦的藥味。
蕭陽月卻不去管它,他掀開馬車竹簾,看見周圍的景色,心中一驚,道:「我們離開芥子嶺了?」
戚逐:「對。」
「為何要離開!」蕭陽月怒視著他,「耿沖道一事根本沒有查清,你現在回去,皇上照樣可以降罪於你!」
「就算是返回芥子嶺,又有什麼可查的?」戚逐反問,「耿沖道死了,竹樓也被燒毀了,還不如仔細審問審問那些俘虜,或許還能問出些什麼。」
蕭陽月一時語塞,既而問道:「那些俘虜帶走了麼?」
「帶走了,段大人看著呢。」
戚逐說得沒錯,芥子嶺一事的確只能暫時作罷,除了那幾名俘虜,其餘線索都已斷了。
更何況,耿沖道背後那股武林勢力,恐怕並不是朝廷能輕易對付的。
那個他未能見到真面目的人,僅是一道簡單的掌風便能打碎他的劍,還傷了他的十指。
「那個人是誰?」蕭陽月問,「我暈過去……你是如何逃脫的?」
戚逐卻只是道:「你需要休息。」
蕭陽月望著他,心中卻只覺可笑,並不是笑戚逐,而是笑自己。戚逐騙了他多少次,他就信了他多少次,可他竟然還期待著可以從戚逐口中聽到真心的話,哪怕只有一句。
「好,你不願意說。」蕭陽月冷冷道,「那我會自己查清楚。」
蕭陽月說完便想掀開轎簾出去,戚逐卻又一把將他拉了回來:「我說了,你需要休息,不要到處走動。你手指傷得不輕,我好不容易才給你包紮上,你可別又把傷口崩開了,就當是為了我。」
「我……」
「閣主大人,這個時候就不要任性了,等回了皇宮,見到了皇上,恐怕還有的問呢。」
「我的浮萍閣令牌已被收回了。」蕭陽月道,「你以為是拜誰所賜?」
戚逐眼眸一轉,心想差點忘了這事,先前沒能細想,蕭陽月能一路從武林打拼到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肯定有諸多不易,如今卻被他牽連致使閣主身份也被暫時剝去,要換做是其他人,恐怕連把他千刀萬剮的心都有了。
可蕭陽月卻仍是為他奔走,方才醒來的第一件事,也是擔憂此行未能在芥子嶺查明真相,以至於他沒法輕易洗脫罪名。
他的確虧欠蕭陽月許多,日後若有機會,且讓他慢慢償還吧。
一個時辰後,眾人抵達了皇宮。
戚逐未能見到皇上,而是直接接到旨意被暫且軟禁在自己府中,由乾門衛派人看守,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