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煥當胸一腳將高耿踹翻在地,扶著側夫人往船艙裡去了,罵道:「賤民!」
高耿的妻子嗚嗚咽咽地哭著,高耿也只是訥訥不敢多言,默默撫著胸口從地上爬起。
戚逐和蕭陽月在廊下看著這一切,賈煥的小廝在前頭開著路,見到他們兩人,換上一副仗勢欺人的嘴臉來,惡狠狠道:「別擋著路!」
戚逐拉著蕭陽月退到一邊,微微眯起雙眸。
賈二少爺敢青天白日地當街砸店,賈大少爺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隨意對平民百姓動粗,這賈府上下,還真是一個模樣。
戚逐走到高耿夫妻身邊,問道:「高兄,沒事吧?」
高耿妻子哽咽得厲害:「夫君,都是我不好……我方才只是想舀粥,不曾想腳下一滑,嚇得我失手跌了碗,濺了熱湯在一旁的賈少夫人鞋上,讓側夫人受了驚嚇……」
「莫哭了,左右也沒什麼事。」高耿安慰妻子幾聲,又對戚逐道,「多謝傅兄關心,唉……還好還好,沒有衝撞靈胎,挨這一腳也值得了。」
「高兄,倒也不必如此輕賤自己。」戚逐道,「本來夫人也不是故意的,更何況賈少夫人也無事。」
高耿:「欸,傅兄你這話說的,天大地大也大不過大仙啊,這靈胎就是大仙的靈氣化身,豈是我等可以衝撞的。」
高耿夫妻二人離開後,蕭陽月沉聲道:「天大地大大不過大仙?笑話。」
不用明說,戚逐也知道蕭陽月心裡在想什麼,要說這天大地大誰最大,自然是皇上最大了。
戚逐悄聲:「你看賈少夫人那肚子,可有異常?」
「兩月懷胎,絕不可能這麼大。」蕭陽月道,「世上沒有可以憑空讓女子懷孕的功法,但有的是法子讓人的腹部腫脹起來,製造假象。」
「哦?真的?」
這時,蕭陽月忽地看見,大護法和幾名座下弟子從船艙另一頭緩步走來,周圍的教徒們紛紛向大護法行禮,他便不再說話,也跟著行禮。
那日夜晚,蕭陽月再次做了一些過往的怪夢,他在夜中時分醒來,忽地看見,身旁本該熟睡的戚逐也微微皺著眉,睡得很不安穩,似乎也經歷著什麼夢魘。
蕭陽月心中一沉,正思索著是否要將戚逐叫醒,卻見戚逐微皺的眉緩緩舒展開來,已然是睜眼醒了過來。
戚逐盯著頭頂的床帳,視線這才慢慢地落在蕭陽月身上:「……閣主大人怎麼也醒著?」
蕭陽月:「侯爺做噩夢了嗎?」
戚逐回憶著夢中的場景,最後只是微微一笑:「倒也算不上噩夢吧。」
只不過,是將過往某些事再在他眼前重現一遍罷了。
戚逐話音剛落,從船艙那頭忽然傳出一聲跌跌撞撞的腳步聲,聽上去萬分驚慌。
蕭陽月立馬下床來到門邊,推開艙門往外一看,只見從船艙盡頭的艙室中跑出來一丫鬟,丫鬟面色發白,抖著聲音尖叫道:「產婆呢?!產婆在哪裡?!快來人啊!側夫人羊水破了!要生了!」
整艘船的人經這一聲尖叫也紛紛驚醒,兩名產婆慌忙從隔間艙室裡跑出來,神婆們也立馬守在了賈少爺一家艙室外面,開始閉眸念經。
戚逐聽聞外邊的嘈雜紛亂,問:「賈煥夫人要生了?」
蕭陽月透過門縫看著過道上來往的丫鬟和小廝,回答道:「是。」
「倒不知會生出什麼東西來。」戚逐也走下床穿上外衣,「靈胎降生,大護法必定會讓這些信徒祈福,我們也出去。」
果不其然,神婆很快便挨個艙門的敲,告訴眾人,靈胎即將降生,讓大家都起床更衣,在甲板上靜心跪拜,為夫人和靈胎祈福。
蕭陽月和戚逐出來的時候,只聽見賈少爺房中傳出陣陣女子悽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