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小廝還在蕭陽月面前出了糗,蕭陽月掀開轎簾時,小廝被眼前這個明眸皓齒、華服艷麗的美人給驚得差點跪倒,還以為眼前的人是那位武將大人同乘一轎的寵姬,不敢抬頭看,磕磕絆絆地說自己是侯府的小廝,找蕭大人。
「我就是。」蕭陽月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何事?」
這才有了先前那一幕。
蕭陽月讀罷書信,放下信紙,回答:「知道了,晚些時候我便去。」
小廝連忙道謝,行了個禮,一溜煙跑離了。
寅時兩刻,蕭陽月到了賢坤侯府。
戚逐來到正堂時,見到的便是蕭陽月坐在正堂金絲描邊梨花木椅上喝茶的情景。
蕭陽月身著一淺藍色玄紋雲袖男子常服,霜色衣袍鍍著精緻風雅的金黃色滾邊,袍面和衣襟處繡著大氣的山河飛鶴紋,頭髮用鑲貓眼石鏤空發冠束起,長發流水般散披在身後。
英氣、美艷,竟能如此渾然天成地融於一人身上。
戚逐還是第一次見蕭陽月穿著男裝的同時還正經打扮了些許,微微笑道:「閣主大人今日打扮甚是稀奇啊。」
侯府不比其他地方,蕭陽月若真像平日那樣穿著過來了,被不明就裡的人傳出去,恐怕還耽誤侯爺日後說親呢。
蕭陽月:「海棠花在何處?」
「後院封雪亭,我已讓人備下了涼蓆冰盆和茶水糕點,就等閣主大人來了。」
戚逐引著蕭陽月與他隨行的兩名近衛來到侯府園林中的封雪亭,亭臺樓閣、畫廊流水交相輝映,甚是風雅美觀。
亭中的確按戚逐所說備上了那些東西,四名婢女立侍左右,幫幾人斟茶打扇。亭下是一片海棠花叢,花色紅嫩嬌艷,賞心悅目。
「元宵宮宴刺殺一案總算是結了。」戚逐感慨道,「這朝中,也算是變了天了。」
「侯爺是邀我來賞花,」蕭陽月道,「還是來談論朝綱?」
「二者皆有。」戚逐低聲一笑,「閣主大人,現如今,你也稱得上一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吧?」
這名號,對蕭陽月來說著實沒有太多意義,自始至終,他要做的事都沒有變化。
「不過這案子雖結了,紅嶽會一事,在我看來還存在一些疑點。」戚逐道,「第一,那假扮做客棧老闆孃的人的真實身份,無法確定;第二,那紅嶽會究竟是如何將眼線安插進朝廷集團的?紅嶽會作為當年元陽宗的分支門派,真有力量僅憑一己之力做到這些?對這些疑點,不知閣主大人有何見解?」
「此事自會水落石出。」蕭陽月淡淡道,「侯爺府上若出了家賊,侯爺是雷厲風行迅速將他剷除了,還是順藤摸瓜查查究竟是誰把這家賊放進來的呢?」
戚逐一頓,微微訝異道:「皇上莫非……」
蕭陽月的眸光注視著亭下的花海,也不知是否真是在賞花。立在他身旁的近衛正是白鈺,他前些日子才被提拔為浮萍閣的近衛使,這幾日他都隨身跟著閣主大人。
浮萍閣下的層級設立與乾門衛不同,除去閣主,浮萍閣擁有三大衛種,分別為親衛、近衛與護衛。
閣主下設有左右兩名親衛司,官同乾門衛左右同知。親衛司統領數十位親衛使,親衛使往下為親衛長,接著便是近衛,司、使、長以此類推。
天氣炎熱,白鈺依然身著一身近衛使護甲,他握著腰間佩刀立在一邊,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戚逐手中的扇子。
戚逐今日沒有帶他平時多帶的那把白摺扇,而是拿著一把扇骨為黑色、扇面為靛藍色的摺扇。興許是因為一旁有丫鬟打扇,他便一直沒有將扇子開啟過。
戚逐喝了一口茶,視線彷彿無意間落在白鈺身上,他微微偏過頭,緩笑著注視著白野,道:「這位近衛大人那時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