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那與乙雅安長相有些相似的女子突然痛哭起來:
“姐,說這些做什麼,
妹妹們隨你前去本就抱著必死之心,只要能報仇,什麼委屈什麼磨難我等都不在乎。”
乙雅安淚灑衣襟,半晌,她朝著朱琳澤深深一拜:
“昨夜一戰我等尚有餘力卻未跟隨,還請殿下責罰。”
華人以勤勞、聰明、吃苦耐勞為世人所知,他們每到一個地方就能很快生根發芽,併為當地做出了不起的成就。
也因為如此,常常招致本地人的妒忌、排擠和屠殺,這種事件在歷史中數不勝數。
朱琳澤的心在滴血,沉悶和壓抑幾乎撐爆胸膛,他深吸一口氣扶起幾位女人:
“雅安姐,諸位姐妹,為了保護族群弱小你們已經付出夠多,千萬不要再說什麼請罪的話。
記住,你們的仇就是華人的仇,你們的恨就是漢人的恨,放心,我朱琳澤會盡其所能,為幾萬怨魂討個公道。”
聞言,七個女子哭得渾身顫抖、泣不成聲,多年積壓的仇恨、冤屈和不甘宛若高山的堰塞湖開了閘口般傾瀉而下。
朱琳澤是誰,那是大明皇室,是巡按御史,在七女子看來,他的承諾就是朝廷的承諾,這代表著朝廷要給被屠戮的華人討個公道,給死去的四萬怨魂一個交代。
見到眾女子滿身是血,此刻又處於悲痛之中,傅山起身建議:
“殿下,此刻天色已晚,諸般事宜明日再議,如何?”
朱琳澤沒有接話,望著船艏的方向呆愣了片刻,突然他嘴角一勾,笑著說道:
“今天大獲全勝,怎能沒有聚餐,各位,想不想吃烤肉?”
不少人還沉浸再悲痛中沒有緩過神來,米雨真看了看後桅甲板上正在被打掃的屍體打了個哆嗦:
“殿下,您該不是要壯志飢餐西洋肉,笑談渴飲番子血吧?”
“快哉!”一臉憤恨的袁天赦咧了咧嘴,笑道:
“後金建奴的肉袁某吃過,這西班牙番子的還沒有,正好一嘗。”
沒理會兩個大腦洞的傢伙,朱琳澤看向陳家兄弟:
“這船可以停下麼?”
不知道朱琳澤為何這麼問,遲疑幾秒,陳舒還是回道:
“咱這船是跟著季風走的,短暫停歇可以,可要是長時間停船,一旦錯過季風,恐怕就到不了美洲了。”
“不用多久,半個時辰就夠。”
陳舒點了點頭:
“那自然可以。”
“好,那就停船吧。”說著,朱琳澤站起身來:
“諸位等我片刻,今晚我們聚餐,吃燒烤。”
看著匆匆離去的朱琳澤,眾人有點懵逼,傅山沉吟片刻,捋須笑道:
“之前殿下給我等展示了造冰取水,這次恐怕是要教授我等如何從海中取食了。”
經這麼一提醒,大家緩過神來,玄清子眼睛一亮,對張順慈請示道:
“張大人,殿下說要吃燒烤,想必會用到火爐,你看我等是不是把廚房的火爐搬上來?”
“有理,總不能琳澤一人忙活。”想著,張順慈忙吩咐道:
“阿龍你去跟著殿下,有什麼需要的就搭把手。
阿豹,找幾個人把火爐搬上來。
陳老大,別愣著了,收帆停船……”
俄傾,朱琳澤從二層甲板回來,只見他手中拿著瓷罐,後面跟著的阿龍還抱著幾個。
徑直走到船舷邊看了看,朱琳澤對幾個水手吩咐道:
“把這些屍體都丟下去打個窩子。”
隨著噗通聲傳來,還剩下的十幾具屍體全部扔到了海里,金光盪漾海面上瞬間染成